翌日,綠枝伺候虞秋秋更衣的時候,麵色很是訝異。
她看著虞秋秋的脖頸處,關心問道:“小姐,您這脖子怎麼了?”
怎麼從頸側到鎖骨的地方竟有不少的紅痕。
難不成這大冬天的還有蚊子?
虞秋秋:“???”
她脖子怎麼了?
虞秋秋走到了鏡子前。
狗男人昨兒白天目睹她差點“私奔”,除了讓她從牆頭下來,彆的什麼反應也沒有,她還以為他免疫了呢。
結果——
虞秋秋扯開領口對著鏡子照了照。
嘖嘖嘖,這哪是沒反應啊,他可太有反應了。
不過——
虞秋秋指尖摩挲著自己鎖骨,當時沒覺著,這會兒照鏡子一看,這紅痕都連成一片了……
虞秋秋低聲暗罵了一句:“禽獸!”
聲音太小,綠枝沒聽清:“小姐您說什麼?”
“沒什麼。”虞秋秋整理了下扯鬆的領口,聲音淡淡:“被狗咬了。”
“哈?”綠枝驚呆,兩眼睜得老大。
她們府上有狗?還是她聽錯了?
綠枝想要再問,卻被虞秋秋扯開了話題。
虞秋秋:“我餓了,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給我先弄點過來。”
“好的小姐!”綠枝麻利地幫虞秋秋梳妝完,小跑著就往廚房去了。
待綠枝走後,虞秋秋又湊到鏡子前照了照,仔細一看,好像唇也有點腫。
虞秋秋皺眉,左右端詳了一會兒,忽地想起昨夜狗男人“強吻”她之前放的狠話——
黑暗中,男人一手扣著她的手腕,一手捏著她的下巴,聲音裡的寒意仿佛一條觸感冰涼蛇沿著人的脊柱直往上爬。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跟周崇柯私奔,我定會讓周崇柯死無葬生之地!”
“……”
威脅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威脅了。
不是讓她完蛋,而是讓周崇柯死無葬身之地?
虞秋秋被他這邏輯給驚呆了。
想到這,虞秋秋撐著額頭肩膀一聳一聳笑出了聲。
合著他還挺有原則,死貧道不死道友?
……
與此同時,江上“漂流”一夜,終於靠岸的周崇柯剛下船就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尖:“誰在咒我?”
阿蕪站在他背後跺腳搓手哈氣取暖,聽到這句,嘴角抽了抽。
咱就說有沒有可能,是你自己感冒了?
他們這次出來,完全就是一時興起,什麼也沒準備,世子爺又比較挑剔,船上的褥子死活不肯用,就披著他那狐裘生生睡了一夜,晚上江風大,關著窗子那寒氣都好像在不停地往裡鑽,她蓋著自己的被子,還有世子爺嫌棄花紋不好看扔給她的那床被子,兩床被子蓋身上捂緊,這才感覺稍稍暖和了一些。
阿蕪看了
看世子爺那凍得通紅的手指,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跑去渡口邊買了兩個熱騰騰的包子塞給他取暖。
而後,她打聽了一下哪裡可以雇馬車就風風火火地去了。
阿蕪緊緊地攥著世子爺給的錢袋子,他們這次出來那真是除了錢啥也沒帶,這錢袋子若是被人給摸走了,那可就要露宿街頭了。
思及世子爺對吃穿住行的挑剔程度,阿蕪直接租了輛最好的馬車,讓人將裡外都重新擦洗一遍的同時,順便還跟人打聽了一下這城中最好的客棧在哪,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手藝最好的成衣店又在哪……
在等人將馬車擦洗好的時間裡,阿蕪一點也沒浪費,幾乎將城裡的情況打聽了個遍。
回去接上周崇柯的時候,她一路上都在滔滔不絕,儼然成了個本地通。
“這地方叫滄州,百姓多為信道,光是道觀就有不下十座,聽說那最有名的出雲觀每逢初一十五都會開壇論道,去的人可多了,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此地的人眉目裡好像都透著股隨性祥和的味道……”
馬車內,阿蕪不停地嘰嘰喳喳說著自己的見聞,好像什麼都很新奇的樣子。
周崇柯懶懶撐著額頭,唇角勾了勾。
倒是比在府裡的時候活潑多了。
兩人此行雖始於衝動,但既來之則安之,這不在計劃之內的旅行倒也頗為新奇。
阿蕪跟著周崇柯去看了打鐵花,那現場支了個足足有兩層樓高的花棚,棚上麵綁滿了煙花爆竹,十餘位披著蓑衣的工匠將熔化的鐵汁擊不斷打到花棚上,拋出來的鐵花點燃了棚上的煙花,而這時,兩支舞龍的隊伍參與了進來,煙火璀璨中,那龍遊走得威風凜凜,兩龍時而同遊,時而相鬥,場麵當真是壯觀、喜慶又刺激。
阿蕪看得不住捂嘴驚呼,連回客棧晚上做夢都夢到的是自己騎在龍上飛天的畫麵。
兩人之後又在滄州玩了好幾日,準備回程的前一天,周崇柯獨自去了此地的一處道觀。
說來也巧,自從褚瑤瘋了之後,賀景明便帶著褚瑤來了這滄州休養。
他如今既來了,不去看看好友也說不過去。
“你怎麼來了這滄州也不與我說一聲?臨到要回去了,我才知曉。”兩人相對而坐圍爐煮茶,賀景明出聲譴責。
周崇柯將剝了一半的橘子皮朝賀景明扔了去,“得了吧你,你個住道觀的,告訴你,你難不成還能陪我去外頭喝酒,也不怕犯了忌諱。”
賀景明:“……”
好像……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