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褚晏隻覺自己的後槽牙有點發緊。
她是想說箭的落點是天意?與她有過結的人又恰好被箭挑中也是天意?
什麼天意能這麼損又隨她願?虧她說得出來!
她就對自己的箭術這麼自信麼,她說三寸就三寸?那萬一要是射偏了呢?到時候現場這麼多人,全都是證人!這罪名她想洗都洗不掉!
光是想到這,褚晏就一陣後怕,可偏偏乾出這事的人,不僅不知道害怕為何物,那眼睛還眨巴眨巴著,一臉的單純無辜。
褚晏呼吸一滯,氣得牙癢,可偏偏又不能揭穿她,這意圖謀害皇子的罪名也不小,不僅不能揭穿,還必須得幫著她咬死了是意外。
“你!”褚晏深吸了口氣,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這大庭廣眾的,又顯然不是個問話的好地方。
“沒事亂跑什麼?不知道這裡很危險麼?”褚晏斥責道。
眾人:“……”
這裡還能有比你夫人更危險的?她可是差點連中兩鳥啊!
這箭術,你說她準吧,她瞄的兔子那是一隻也沒射著,你說她不準吧,又兩次恰恰好落在人那個地方。
就……很難評。
眾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五彩紛呈、一言難儘,甚至多想一下,都感覺自己的褲子仿佛也漏風了,不由得又齊齊將腿夾緊,打了個寒顫。
帶走,趕緊把人帶走!
萬眾期盼之下,褚晏不負眾望地板起了臉,聲色嚴厲:“跟我回去!”
虞秋秋兩頰鼓了鼓,連肩膀也耷拉了下來,腳下一動不動,有點不甘心:“可是我才剛來,這來都來了,好歹也要帶隻兔子回去吧?”
“!!!”
眾人聽得是心立馬就緊了,好家夥,人菜癮還大,你想要兔子,在場的人每人送你一隻都行,趕緊走吧!
最後,虞秋秋雖然沒有射到一隻兔子,但卻是滿載而歸。
她立在帳前,對著那一籮筐的兔子,點餐點得美滋滋。
“唔,這隻紅燒,這隻烤著吃,這隻做麻辣兔頭……”
同是一筐兔,卻各有各的歸宿。
下人挨個記下,應聲而去。
虞秋秋回到帳中,滿足之餘不由得心生感慨。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
褚晏嘴角抽了抽,看虞秋秋的眼神複雜至極,幾番欲言又止,但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打擊她。
他將虞秋秋按坐到椅中,俯身撐著兩邊的扶手,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她,問道:“你以前學過射箭?”
“沒有啊。”虞秋秋很是誠實。
褚晏卻是又氣湧上頭,雙眸微微眯了眯,這是在騙鬼呢?她要是沒學過,能控箭控得那麼精準?人家日日練習的,都未必能有她這準頭。
“真的沒學過?”褚晏決定再給她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
誰料,虞秋秋卻是再度否認:“真的沒學過啊。”
——“這玩意兒還用學?不是玩幾次就會了麼?”
褚晏:“!!!”
玩幾次就會了?
褚晏臉色微變,他看向虞秋秋清澈的眼眸,狐疑之下,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就算人的嘴上會說謊,難不成心裡也會說謊?
可……真的有人會這般天賦異稟麼?更關鍵的是,這人還是虞秋秋?!
褚晏伸手握了一下虞秋秋的手臂,他一掌都能將她手臂給握上一圈。
就她這細胳膊細腿的,還能是個武學奇才?
那一刻,褚晏的認知仿佛遭受到了巨大衝擊。
“夫君你怎麼了?”虞秋秋見他突然跟受了什麼打擊似的,摻住了他的手,關心問道。
褚晏從失態中回過神,心緒雖仍舊浪推浪,但麵色卻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將手抽了出來,站直錯開虞秋秋的視線,強作鎮定道:“沒什麼。”
虞秋秋歪了歪頭,將信將疑:“真的?”
短短兩個字,卻好像踩中了褚晏的尾巴,隻聽他忽然氣急敗壞:“我說沒事就沒事!”
虞秋秋看著這明顯過度的反應,沉默了一會兒,麵無表情:“哦。”
——“看在你今天表現的份上,我暫且大發慈悲不戳穿你。”
——“不過,是因為什麼呢?”
虞秋秋陷入了沉思。
……
到了晚間,對著一桌全兔宴,虞秋秋吃得可歡。
思及這兔子是怎麼來的,褚晏覺得自己有必要敲打一下她。
“你今天下午雖沒有射傷人,但三皇子此人眥睚必報,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周崇柯也是。”褚晏又添補了一句。
虞秋秋忽然抬頭,星星眼:“你擔心我啊?”
她可聽說了,下午的時候,她離開沒一會兒,狗男人就到處找她,聽那些人描述,瞧著還可緊張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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