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1,其實不是什麼非常讓人看不過眼的分數。

月島在心中做著簡單的數學題加減法:烏野手握11分,那麼距離25分就還差14分……

怎麼去得到這14分?

白鳥澤拿到16分,距離25分隻差9分,要怎麼阻止他們拿到這9分?

要找到通往勝利的方法,開源節流,既要自己拿分,也要……

阻止白鳥澤,阻止牛島學長,從他們手裡肆無忌憚地奪分才行。

月島的思考上且沒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白鳥澤的目光已經被旁邊的影日二人組吸引了過去。

無他,這兩個人的攻勢,實在是太強勁太迅捷,暴風驟雨都不足以形容。

16-11,天童跳發得分後,再次跳發,反應過來的大地迅速接起,輕鬆托送給影山。

後腦勺的頭皮像過了電一樣發麻,所有人的手腳都緊繃起來。

這是任何一個白鳥澤選手,都心知肚明的——影山要出招了!!

必須緊緊關注他的每一步動作,絕不能落後,因為哪怕隻是落後半秒……

“我來!!”

日向已經騰空。

天童從底線趕回網前,以他的靈敏,完全可以在這時候伸手攔網,未必不能碰到一丁點邊角。

但是……

但是,太快了啊。

他眯著眼,兩手半點抬起來的跡象都沒有,隻是仰頭看著日向半空中的身影。

明明是那麼小的個子,這時候卻跳得比所有人都高、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然後……

狠狠扣下!!

日向的快,本來就超出了任何有關副攻的正常想象,甚至已經讓人心生畏懼,看到他起跳,就下意識覺得這一球已經沒救。

不管是早有準備的天童、大平,還是心懷試探的白布、川西,都被他跟影山一上來接連四個球打懵了。

在第二球破了天童的跳發,又緊接著傘次無法預料的快攻。

說實在的,網前就那麼一段空地,實在不行除了自由人剩下五個都衝上去攔網,總能圍得密不透風。

但白鳥澤都差點組織四個人聯合攔網了,卻還是撲了個空,足以可見日向左右橫移的速度有多麼的快——超乎常人的快!

如果隻是普通的快攻,或者動作很快,如青城那個彆名狂犬的京穀,天童不是不能應付。

他攔網隨心所欲,全靠直覺猜測,不必等待二傳給出明確方向,所以永遠能搶到先手。

但即便是他,都無法碰到日向的球。

“是節奏的問題。”白布說,“他總是比大家快一點,在做出判斷之前,日向就已經跳起來了,所以我們總是碰不到。”

“但是這小子跑得這麼起勁,一會兒L總會吃不消的吧?”川西不耐地用左腳點了點地。

“嗯……這樣說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

大平和天童對

視一眼,心裡對川西的說法有了一點認同感。

誰還不是個排球手,誰隊裡還沒有個副攻啊?要說整支隊伍裡跳得最少的,那絕對是自由人,但要說跳得最多的,無非就是二傳和副攻手。

這其中,又以每支隊伍的副攻手為最。

他們的跳,是帶有戰略意義的;跳,是要把對手攔下來的跳,不像二傳那樣,能碰到球就算勝利一半。

副攻本就是個跳躍很多的位置,更何況影山和日向的快攻戰略,還要搭配上他飛速的橫向移動。

體力的消耗先不說,就算他能堅持下來,但之前跟井闥山比賽的錄像大家都看過——到了後期,扣殺的精度是肯定會下降的。

“要不,就先鬆鬆手?”天童挑眉,“反正那小子的球,現在也攔不到嘛。”

說話雖然難聽,但就連白布也沒有反駁,這實在是無法辯駁的事實——日向的球,太難以防守了。

這甚至不以他們的能力和意誌為轉移,不管再怎麼想要去防守,又跳得再高,攔得再死,但沒辦法,他就是會比你快那麼一步。

在攔網成型之前,在有人到位之前,日向的扣殺就已經擊落在了白鳥澤的場地。

很難說這時候他們幾人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但無疑都認為天童的提議是可以接受的——暫時的放任,消耗他的體力,同時也是一個觀察的機會……

“不可以。”

牛島忽然說。

大家都是一愣,有些詫異地扭頭看他。

牛島雖然說是隊長,又是絕對的大王牌,但他跟及川又或大地等人都不一樣,在這種討論戰術戰略的場合,他一般是很少說話的。

這當然是因為白鳥澤其他隊友閱讀比賽的能力都很不錯,同樣也是他的性格使然。

但現在他開口了。

“不可以。”他又說一次,“必須要攔住。”

大平端詳他神色,嘗試解讀:“是因為不攔下來的話,就沒辦法獲勝?”

牛島輕輕點頭:“我也一樣。”

對於白鳥澤來說,日向是個他們攔不下來就無法獲勝的對手;而對於烏野來說,他牛島若利也是一樣的。

所以雙方都不可能放任對方舒舒服服地進攻。

天童混在眾人中間沉默了一會兒L,忽然笑了兩聲,把手背到腦後去:“好啊,若利君都這麼說了,咱們就防一防看看唄。”

他舔舔唇:“其實說起來,我也不是很想,讓他們打得這麼舒服啊~”

*

烏野連追五分,16-16,月島發球。

他知道自己發球威脅不大,於是球出手後立刻上網,正好趕上對麵天童扣球。

月島出手,從來不會打空,球在他指間彈起,弧度更平緩了許多,飛向後場。

“一觸!”他扭頭喝道。

“沒問題!”大地早已就位,將球穩穩墊起。

他一碰到球,天童就已經開始推測了,他絕不是

那種等到二傳出手才起跳的穩健攔網,天童覺最大的武器,就是他的頭腦、他的直覺。

即便是全憑猜測,也能夠拿到70%的準確率,更不用說提前出手打出來的時間差——

但唯獨,唯獨在日向翔陽身上多次受挫!

他難道能甘心嗎?天童自問,不,他絕對不會甘心!

任何人,不管是多麼優秀的攻手、多麼強大的二傳,都不可能這麼輕鬆地越過他的雙手!

所以,覺,冷靜下來,仔細地觀察他的動向、他的腳尖朝向、他的眼神在往哪裡看……

日向翔陽,和無數攻手一樣,在變向之前都會先轉動腳尖——向左!!

天童立刻朝著他判斷出來的方向撲了過去,而他動身的瞬間,日向甚至還沒有起跳。

“Lucky!這次猜對了!”

時機也趕得剛剛好,日向的錯位快攻正正好撞在他的手臂上。

白鳥澤的應援隊,都快開始歡呼了——五個球啊!連著被同樣的招數拿下五分,他們難道不憋屈嗎?他們難道不想要反攻嗎?

隻是在選手真正出手之前,應援隊的聲音隻會被視作一種強勢的壓力,他們絕不能夠給場上的選手帶來這這種壓力。

但現在,他們成功了,他們把那個小不點無往不利的快攻攔下來了!!

這個時候,難道還不允許他們歡呼嗎?

於是難以抑製的尖叫聲,從觀眾席上飄蕩出來——

下一秒,卻又像被扼住了喉嚨的鵝一樣,沒了聲息。

月島螢,居然將這個快如閃電一般的攔網球,重新救了起來!!

要知道,日向的快攻本來就足夠快了,天童在這一球上的反應更在快攻之上。

那扣殺又是相當近距離打到他手臂上的,反彈下網的速度,說是一眨眼,都難以形容它的短暫。

但偏偏、偏偏月島就是將這球救起來了——以一個攔網的身份。

連影山都有點愣住了,好在肌肉記憶支撐著他小步挪到球的落點。

雖然表情呆愣,身體也全靠肌肉記憶在指揮,但他的腦子卻飛速轉動著:這個球絕對不能丟!不僅是因為比分,更是因為流勢已經推動著他們走到了這裡。

日向的快攻被攔,這對烏野來說是氣勢的下滑,對白鳥澤來說確實氣勢的上漲;

他們乘勝追擊,眼看就要憑借天童這一記攔網直接得分,卻被烏野險之又險地救了起來!

那小子……咬牙堅持到了這一步,如果最後卻沒有得分……

影山心念電轉,這種時候,他能夠毫不動搖、絕對相信的人有且僅有一個——

“東峰學長!!”

甚至在他給出托球之前,大地也好,西穀也好,已經準備就緒。

一個往更後場換位,擺足了姿態要守住整個後場的球;另一個則往東峰的方向靠近,走到哪兒L跟到哪兒L,準備去防範對麵的攔網。

王牌,這就是唯一

絕對大王牌的待遇。

而東峰對此並不知情。

他不必知情,也不會知情。

王牌是不用有負擔的,他隻需要找準位置,助跑、起跳、然後——揮臂!

17-16!烏野在今天的比賽裡,第一次反超了白鳥澤!

而且整個過程酣暢淋漓,從日向順風順水的強攻,到月島力挽狂瀾的救球,以及東峰一錘定音的扣殺。

整個過程絲滑流暢,就算是寫作一本小說,也足以稱得上爽文了。

英美裡在心中點頭,這也的確是她能想象到第二局最好的情形。

打出風頭、打出氣勢,直接把白鳥澤的啦啦隊打得啞口無言。

因為場上太寂靜,甚至還能聽見有人小聲地抽泣:“——是不是我、剛剛打擾到大家……”

其他人紛紛安慰:“不是啊,香山君,剛剛你的聲音不大的。”

“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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