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及時叫了暫停,試圖堪破影山傳球的規律。
金田一信誓旦旦:“一定是有規律的!那小子不會做高風險的事,隻有在保證得分的基礎上,才可能來回切換!”
他的邏輯也很簡單,影山的性格就不說了,既然能夠保證得分,那麼必然是有底線的。
也即是說,在青城熟悉之前、達到某個極限之前……
影山,一定有一個來回切換的節奏!
“但這一局已經來不及試探了。”鬆川兩手撐在膝蓋上,“沒有太多餘地留給我們。”
23-18的比分,這是當然的事。
但問題就在於剩下的這幾分,究竟是跟他們抗爭到底,還是適當地鬆一鬆手,去觀察對麵切換節奏的做法。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及川身上。
被注視的及川,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
看向岩泉:“小岩!你說話啊小岩!!”
岩泉滿臉黑線:“這不是該你決定的時候嗎?”一腳就踹上去。
但及川之外,其他隊友也被提醒了,他們的隊長、他們的主將,永遠堅定不移的主心骨。
如果說青城有這樣一個人,那必然是岩泉一。
岩泉想了想,堅定說:“最後的幾分,多多試探,多多觀察吧!”
有他定下了基調,青城幾乎是抱著將第二局送出去的心態在搶分,以便儘量多地留在賽場上,觀察烏野的模式。
但誤打誤撞,這樣反而讓他們拿到了更多的分數,在最後關頭縮小了分差,最後從五分差追到兩分,26-28。
倒也還是輸了,不過總分1-1打平。
“……但是比賽體驗感極差!”及川喋喋不休地抱怨,“你們知道站在網前跟小飛雄對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嗎?就是他拿著農藥對著我噴,而我赤身裸體……”
“及川學長,請不要說這麼喪失的發言。”國見淡淡提醒。
“啊,小國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就是說……”
但即便第二局輸了出去,影山來回切換攻手的奧秘也沒能被他們完美解密。
這種惡心的眩暈,一直影響及川到第三局。
依然是眼花繚亂的變化,和他那位後輩讓人反胃的表情。
……討厭。
“真的太討厭了!”他在網前跳腳,“英美裡和小飛雄,分開就夠討厭了!湊到一起更是討厭得不得了!”
他旁邊不是岩泉,而是作為攔網守在旁邊的金田一。
一年級新生,單純無辜,真的以為他在發怒,還有些猶豫地勸說:“其實,也還好啦……”影山那小子那麼崇拜及川學長,聽了會不會哭啊?
及川簡直不可思議,但還沒來得及等他說點什麼,第三局比賽很快又開始了。
雙方都已經活動開了,攻防節奏都很快,雙雙進入兩位數的比分,也才用了十五分鐘。
現在時機正好!
及川眼前一亮,他早就想打破烏野上一局到現在那個惡心至極的節奏了!現在雙方誰也說不上更勝一籌,場麵穩定而不會有太大損失,當然是最好的時機!
他才下了決定,手上就已經提速,差點讓鬆川沒碰到球。
切換之快,連自己的隊友險些無法反應,烏野又怎麼反應得過來呢?
但就在此刻,烏野的攔網忽然擁了上來!
日向衝在最前方,他一整場比賽都打得很快樂,充足順滑的托球、完美的後場支持,都讓他感到一種心神暢快的自由。
這意味著他可以隨心所欲在場上做出任何他喜歡的行動,比如現在!
——直接把鬆川的扣球,攔了下來!
“明明是那麼小的個子,跳起來卻那麼高!”同在網前的金田一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的彈跳力還真是恐怖!”以前在場邊看比賽是一回事,真正在網前直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日向的表現,讓場內外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
眼看和烏野的分差越拉越大,及川定了定神,把隊友們叫到自己身邊。
“眼下看來,烏野的進攻核心是放在了日向身上,但同時我們也不能放鬆警惕。”他衝英美裡的方向努了努嘴,“畢竟那家夥一向詭計多端嘛。”
青城跟烏野也是老對手了,聞言都鬆散地笑了起來:“肯定會小心她的,這個你/學長放心。”
開玩笑,忽略了誰,也不可能忽視德久啊!
雖然她今天在比賽中一直很安靜——完全不像她素日作風——但她的存在感,絕對是烏野最強的存在!
隻是不知道,她打算怎麼出手了!
回到站位,鬆川拍了拍金田一:“金田一,你也辛苦了。一會兒我們倆得多盯一盯烏野那個一年級小個子。”
金田一連忙應下來:“不辛苦的,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同為攔網,日向在場中大放異彩,金田一雖然說不上嫉妒,但也燃起了上進之心,認為自己至少也該為青城做到這個地步。
他和鬆川兩兩封鎖,如果單獨對上日向,其實勝算是很大的。
但實際上日向也不是一個人,影山一旦看出他們有封鎖日向的意圖,立刻會在傳球的最後一秒改變方向——沒辦法,他就是能做到。
天才,最讓人厭煩的一點就在於此。
眼看著已經快要追上的分數,又一次次被拉開了差距,大量的托球不再給到日向,反而均勻地往其他攻手那裡分布。
“又開始了,這該死的……天才小子!!”及川虛空攥了攥拳頭,咬牙切齒地回到底線。
他右後方不遠處,岩泉歎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及川指的是什麼,當然是影山那令人惡心的節奏變化。
從第二局開始,就持續不斷地乾擾著他們的判斷、狀態和心情。
從集中在某一個點,到分散給全員,這一切對他來說,簡直輕鬆地像
給鍋裡的青花魚翻一個麵。
當然,讓岩泉自己來做,未必不能傳到位,但二傳又不是一個隻要求‘傳球到位’的位置。
得分,總是能得分,不管怎麼傳、打出什麼節奏,影山手裡的球都能讓攻手得分。
這才是天才最讓人畏懼的地方啊。
一路下來,烏野很順利地拿到局點,第三局由烏野手握24分,以六分領先,直接占據六個局點。
明晃晃的優勢局麵。
“現在我們隻求穩。”烏野眾人圍在一處,大地抬頭看向自家隊友。
手指壓在大家的肩膀上,都能感受到底下火熱的肌肉輕輕地跳動,這是劇烈運動後難以控製的條件反射。
“還記得她說過的話嗎?”他的視線落在影山身上。
後者點頭,藍色的眼睛情緒分明,好像想不通大地學長為什麼會這樣問:“當然。”
德久學姐說過的話,每一個字都記在他心裡。
“對付自家的攻手……”
大地忍無可忍:“不是這句!”
烏野耍寶之時,同樣麵對局點的青城,氣氛也還算輕鬆。
“既然沒辦法推斷他們會采取什麼樣的模式,那麼我們就兩種都防備吧。”及川微笑著說,語氣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在團隊的戰術製定上,即便是京穀,也不會跟他對著乾。
因為整個青城,再也沒有任何人比及川更了解這支隊伍,也沒有任何人比及川更懂得如何運用這支隊伍。
“小飛雄的話,比起將寶全壓在那個小橘子身上,應該還會有其他的選項。金田一,你在網前要多注意他的動向。”
“是!學長!”
“小岩嘛,就使出你最拿手的無腦暴力流,直接打下去——啊啊好痛!”
岩泉收回拳頭,目不斜視地走回網前。
欠揍的家夥永遠都是欠揍的。這是他的人生信條。
但聰明的家夥,永遠都是值得信賴的。
岩泉一深深了解這一點。
烏野大地發球,中規中矩。
“這個球的質量……”天童還想點評一番,瞳孔卻忽然睜大,“啊?怎麼是岩泉去接球了?”
一個來回中,同時完成一傳和扣殺不是絕對不可能,但……岩泉一?
天童摸了摸下巴:“他可不是這種類型啊。”
牛島則抬了抬下巴:“看右邊。”
白鳥澤眾人紛紛往右側邊線看去。
“啊……”白布眨眼,“原來如此。”
雖說主攻手不管是打接應還是大主攻,大多都有一些接一傳的實力,但這樣做無論如何也會影響到他們接下來進攻的節奏……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看,青城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京穀!
從右側邊線切入,一記角度詭異的暴扣!
京穀打斜線球的角度,永遠能夠壓在一個狹窄到幾乎能跟球網平行的水平,這讓攔網
攔起來很吃力不說,一傳防起來也很吃力。
西穀守在後場,無論如何也來不及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