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靜,隻有夏蟬悠遠的鳴叫源源不斷地響起;風吹過發梢,帶來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氣。
神田詩織拉拽帽簷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她呆愣了一會兒,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夏油傑這是在和她告白。
夏油傑!在!和她告白!
她成功了!
曆經一整個周目艱辛刷好感的曆程,她終於踏上了最初的一步。
也是距離她完成既定目標的一大步。
她唰地一下抬起帽簷,也顧不上一旁的好味花了,暴露在月光中的臉龐籠著清透的光,眼眸也亮晶晶的。
她存了個檔,興奮得小臉通紅,再二確認:“你喜歡我?是想要和我交往的意思嗎?”
“……”
夏油傑凝視著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輕輕嗯了一聲,喉結滾動,嗓音低啞地重複:
“我喜歡你,想要和你交往。”
神田詩織摩拳擦掌地捏了捏小拳頭。
哼哼,這下還不徹底拿捏住了夏油傑?
她可還沒忘記自己的終極目的。
先交往,變身壞女人後再狠狠甩了他。
所以答案當然是——
“Yes啦!”
她開心地笑了,笑容燦爛。
夏油傑看著她,也跟著笑了起來。
清冷墨瞳中染上一點笑意,像是暈開了一縷月光。
【夏油傑好感+20】
……
但老實說,壞女人要怎麼當啊?
神田詩織陷入了沉思。
她從來沒當過玩弄人心的壞女人,在之前的乙遊裡也都是一心一意談甜甜戀愛的純愛黨——更彆提這款遊戲的AI簡直逼真到與真人無異。
她有些頭疼。
所以她匆匆下了線,給【熱愛打工章魚哥】啪地一聲,就打過去了一個語音電話。
很快,閨蜜懶懶散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出門逛街請按1,組隊峽穀請按2,以上都不是的話就退下吧。”
神田詩織急忙:“十萬火急,江湖救援!”
閨蜜一頓,收斂了幾分先前的懶散。
“怎麼了?你大學門口那家一直很喜歡的炸雞店倒閉了?”
“不、跟那件事一樣嚴重。”
神田詩織嚴肅地將剛剛夏油傑告白的事敘述了一遍。
末了,還不忘問:“要怎麼才能成為壞女人呢?”
這下可把閨蜜問倒了。
兩個都是沒有過實操經驗的人,悶頭在一起討論了半天,又在網上扒拉了許多帖子,半晌,終於總結出以下幾個要點:
1.若即若離。
神田詩織咬著筆帽想了想,覺得這條好像已經OK了。
遊戲裡是夏天,術師又總是很忙,她跟夏油傑的任務也經常差開,能見麵的時間本來就有限。
所以(),這條應該算是提前達成了吧?
2.頤指氣使。
這條沒試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可以一會試試。
。
這條也沒試過,但她記得網上有經典PUA語錄,倒是可以摘抄幾句背下來帶到遊戲裡。
pua也可以從一個人的外表與身材進行攻擊。
神田詩織咬著筆帽,回憶了一下夏油傑的身材。
高專的製服基本都是寬鬆款,所以不太能看出一個人的身材。但是從體術課上她與夏油傑對練中所感受到的來看,顯然,對方是一個脫衣有肉的高個型男。
對此,閨蜜很有想法地提出了一個建議。
“買那種開胸露背的衣服讓他穿上,然後從各個角度judge他。”
神田詩織頓時肅然起敬。
最後一點,也就是第4點。
在做完以上一係列步驟後,照著狗血電視劇裡常有的“我從未愛過你”“我已經喜歡上彆人了”這些台詞,再狠狠地甩了他。
整理完所有步驟,神田詩織豁然開朗。
她謝過閨蜜,懷揣著這本壞女人寶典,再度氣勢洶洶地登入了遊戲。
……
第二條,頤指氣使。
體術課上,她挺著胸脯昂起小腦袋,威風凜凜地來到了夏油傑麵前。
新晉男友彎著眼,笑眯眯地低頭看她。
“你不準還手。”她說,“這次我要贏。”
夏油傑很寬容地看著她。
他隻當她是體術課輸多了心裡有氣,於是很順從地點了點頭。在女友衝過來的時候,也乖乖站在原地沒還手,反而配合地順著她的力道,被她一個過肩摔撂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在她湊近小臉打量自己的時候,夏油傑還不忘給她一個愛的摸頭。
“消氣了嗎?”他溫和地問。
神田詩織:“……”
怎麼回事,這微妙的虛無感。
神田詩織再度陷入了沉思。
她覺得可能是自己方法不對。
於是半夜二更,她一個電話把夏油傑從寢室揪了出來,指著校門口的方向,無理取鬨:
“我要吃夜宵,你去買一份xx店的炸雞帶回來。”
從高專到東京市內往返一趟,起碼也要兩個小時。
而且現在是淩晨兩點,正常人已經熟睡的時間。
她覺得就算是夏油傑,也不可能不生氣。
但不要緊,她還有殺手鐧。
什麼“你不買宵夜就是不愛我”“愛淡了是嗎?那就分手吧”“你交往時明明說過要對我好的”。
她特地去網上看了電視劇,把這些台詞都背了下來,滾瓜爛熟。
哼哼,沒想到吧!她現在已經是作天作地作精大師了!
果然,夏油傑遲疑了。
他看了看她的小肚子,又回頭瞥了一眼濃深靜謐的夜色,說:
“吃多了胃不消
() 化,要不明天給你買吧?”
神田詩織搖頭,堅定:“不行,就要現在,我非常想吃,想吃得不行。”
“……”
夏油傑望著她。
神田詩織以為他不情願,立即學著電視劇裡那些嬌蠻女二的模樣高傲叉腰,開口:“你——”
那個“你”字還沒落地。
就見夏油傑很輕地歎了口氣,然後無奈地笑了一下。
“哪種口味?你喜歡的甜辣可以嗎?”
他一邊叫出咒靈,一邊善解人意地征求她的意見,“你在我宿舍等一會吧,我馬上回來。”
有勁兒無處發的神田詩織:“……”
她懵住了。
她感覺兩人立場倒轉了。
什麼啊,這種惡婆婆苛刻善媳婦的狗血既視感。
夏油傑好像那個被姐姐欺壓的辛德瑞拉。
明明受害者是她呀?
她恍恍惚惚拿了夏油傑寢室鑰匙,又一臉深沉地轉開他寢室門,找了個沙發坐下。
夏油傑的寢室很乾淨。
沒有擺在桌子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甜品,也沒有地上亂躺的卡帶。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條,顯得乾淨又整潔。
她好奇地左右張望了一圈,趁著夏油傑不在,探頭探腦地朝臥室裡看去。
床單是很簡潔的黑白雙色,床頭沒什麼過多的裝飾。陽台那邊放著她送的好味花,她走到玻璃門那貼著玻璃往下看,看見了鬆軟的泥土與長勢喜人的碧綠葉片。
她又走到床頭櫃,發現了上麵放著的《如何做好一個好農夫》。
照顧得還挺用心。
她接著環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床頭櫃的抽屜上,感到指尖有些蠢蠢欲動。
看一下不過分吧?
反正夏油傑不在,滿足滿足她的好奇心也很正常嘛。
她想著,理直氣壯地拉開了抽屜。
裡麵是好幾包煙,還放著兩個打火機,以及一瓶白色的安眠藥。
她拿起安眠藥看了看,裡麵已經少了一小半的量。
奇怪,是有睡眠障礙嗎?
她想起撞見九十九那天夏油傑疲憊至極的麵色,又把安眠藥放了下來。
好像沒什麼能再看的了。
搜尋一遍後,她退出了臥室,還不忘將門合攏恢複原狀。
離夏油傑出門才堪堪過去一刻鐘。
她嫌無聊,就拿起了夏油傑放在電視機櫃子的手柄,又摸出一盒紅色水管工賽車的卡帶插了進去。
連線。
開玩。
沉迷遊戲中時,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