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充滿殘缺的故事。對於阿爾弗雷德·比格(注)而言,他的一生也頗具黑色幽默的色彩——在看他小時候格外喜愛查理·卓彆林的份上,當他同大臣家的女兒在觥籌交錯的宴會中躲入長長的桌布下,掀開一角,往外觀察著形形色色的人——並將其神態牢記於心時,他真的以為自己能成為一位戲劇演員,揣摩彆人,然後登台演出。
然而事與願違,在他十五歲那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英法與德國開啟了靜坐戰,他當時就預感,這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德國恐怕不會真的因為他們不動彈就會專心去咬蘇聯佬,從而放過他們。
沒過多久,預言成真,他就懷著年輕人一貫的熱忱和對祖國的奉獻精神,在父親好友的介紹下加入了軍情六處,並改名為潘尼沃斯。當然,初期也是荒謬輩出,曾經一度打擊了他的信心,後來他重整旗鼓,數次出生入死,為盟軍竊取情報,幫助反抗組織逃脫蓋世太保的追捕。那是一段驚心動魄的日子,卻不是那麼地令人懷念,殘酷的戰爭毀滅了太多。
一戰結束後,他曾經留任過一段時間,還差點被派去蘇聯,而在和他當時的上司金菲爾比的一次長談中,這位先生意味深長地勸他遠離這一切。
戰爭已經結束了,你還那麼年輕……完全可以去實現自己演員夢。
他被說服了,於是順理成章地退出,並且真的去當了一段時間的演員,也收獲了愛情,國際上的波詭雲譎仿佛已經和他無關,那時的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過去的檔案將被長久封存,然而,曆史上的無名英雄太多,他從不介意這個。好景不長,他收到了父親的病危通知。
在經曆了一場下著小雨,被潮濕泥土氣息所包圍的葬禮後,他看向屬於不列顛的陰沉天空……他還不知道,未來的他抬頭時,這陰翳才是他一生中最虔誠的信徒,漂洋過海,他隻要伸出手,隨時都能接到一滴雨水。
遵從了父親遺願的阿爾弗雷德拎著箱子,前往了美國,成為了韋恩家的管家。
到這裡為止,一切都隻是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那從未訴說過的、明明沉重無比,卻遙遠得讓人難以想象的過去,曆史有條不紊地走著它應有的進程……一對夫婦帶著孩子走入暗巷,兩聲槍響。
誰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很遺憾,我那邊的布魯斯少爺與他的同位體並不相同……他在危機時刻擋在了母親的身前,可惜子彈同時射穿過了他們倆——布魯斯少爺的頭顱,瑪莎夫人的胸口,奇跡的是,布魯斯少爺大難不死,這也並非沒有先例,隻是,他的腦部或許依舊受到了損害。()”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在他學成歸來後,他開始在夜間行俠仗義,不知不覺中,他綜合了他們所有的特點,捏造出了一位特殊的幻覺——他叫管那東西叫‘小醜’。?()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相比起實際的敵人,那更像是他對整個哥譚印象的總和,他成夜成夜地睡不著……他經常在噩夢中大喊——小醜在哪!”
“所以……”
“所以。”
() 他平淡地說:“順應布魯斯少爺的期望……按照他的側寫和分析,我扮演了小醜,我還算有點演員的天賦……哦,希望您見諒,這算是我個人的自吹自擂,至少,布魯斯少爺從未發現。”
這不是純純燈下黑嗎?而且你還真慣著他啊?布萊雷利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這也太……諷刺了一點。在那位隔壁世界的布魯斯失去父母後,作為監護人,阿爾弗雷德為那位不幸陷入幻覺的孩子做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最無力的地方就在於,好像從那聲槍響開始,事態就在不受控製地往糟糕的地方走,一往無前地往歧途上靠攏,沒有任何回返的餘地。
“讓您見笑了。”潘尼沃斯說。
“然後呢?他……他死了,是不是?不然您也不會流落到其他世界。”
布萊雷利說完這句,立馬閉上了嘴,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這位小醜阿福(這稱呼多少是有點恐怖了)的神情,而英國紳士隻是輕微了沉默了一下:“不必驚慌,布萊雷利少爺,確實如此。”他似乎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之後,機緣巧合之下,我找到了穿越平行世界的方法……當我得知其他世界確實有‘小醜’這一存在時,我曾經也懷疑,是否是我錯怪了布魯斯少爺。”
“……也許,小醜就是個符號。”布萊雷利說,這類代號人是這樣的,麵罩下可以是任何人:“並不指特定的人,其他世界的蝙蝠俠也不會特指布魯斯,就像您說的,他的父親也是蝙蝠俠。”
“不錯,有些世界的蝙蝠俠是戈登先生,有些世界我也曾經擔任蝙蝠俠一職,隻是大部分世界裡,蝙蝠俠依舊歸布魯斯·韋恩所有。”
“至於瑪莎夫人,我擔任過小醜,也知道大部分的小醜過於危險——而瑪莎夫人恰好是能讓我觀察‘小醜’個體差異,又能達成一致目標的那位。”
這番話讓布萊雷利陷入沉思:如果說瑪莎的目標是通過讓他老婆孩子熱炕頭,此處就是針對布魯斯,那小醜阿福的目標是什麼?消彌蝙蝠俠的意義?還是說找個彆人給他頂班?達米安可能願意吧,但是這壓根就違背了布魯斯的個人意願。
他直覺阿福圖謀更大,缺少信息的他腦子近乎停擺,然而,正當阿福以為這位少爺會想他展現出來的那樣,擺爛到事情徹底終結之前,他猛然發難,借著蝙蝠俠肉.體的慣性從地上一躍而起,小醜阿福甩出拐杖,纏住了他擲出的鉤爪槍!而布萊雷利並不是想趁機逃走,他扔出一支蝙蝠鏢,而阿福也恰時用一張小醜牌進行攔截!
“碰!!”
一陣煙霧爆炸騰起,待煙霧散去,文明棍的棍尖,正架在他的喉嚨出,而他的手刃正直抵對方的心臟。
一盤棋局。
撥開迷霧後,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一開始,也許是他和阿福在互相試探、沒什麼意義地撥弄黑白的棋子,後來,他開始收網,他蹙著眉頭,咬著指節,思索對策。那時候,他身邊隻有他的朋友。
對弈拉鋸、僵持,戰場在逐漸擴大。
——走這裡。有人說,對方點了點
其中一格。
他偏過頭,是誰?是誰在履行職責?就像幼時陪在他身邊下棋的雅各布那樣?
——不要怕。對方垂下眼睛,無聲地說,不要怕,走吧。接下來交給我。
在布萊雷利輸了第一局後,布魯斯接過第一輪交鋒留下的、不算好看的殘局,繼續沉默地移動,尋找突破口,麵前是笑吟吟的女人,是母親,也是敵人。
他繼續和她下著棋,桌麵上隻有棋子互相磕碰的聲音,瑪莎身邊站著永遠冷靜理智的管家,布萊雷利扶著椅子把手,看著移動的棋子,明麵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