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耶穌也好、聖母瑪利亞也好——隨便什麼的份上。”布萊雷利愣是在他原本滿是疲倦的聲音裡添加了一簇近似於威脅的陰森語調:“你就不能少講兩句?你這一路的地獄笑話夠你被天堂拒簽三千年了。”

“開什麼玩笑,”傑森聳聳肩,在開槍崩掉一個不長眼的大塊頭後,繼續口無遮攔道:“我的誌願裡沒有上天堂這一項。”

“是啊,你準備去地獄裡當凱撒,但在你準備招兵買馬之前,我是說,求你閉嘴。”

他們落到一處隱蔽的滴水獸上,底下到處有人□□,有人衝著正開燈四處探射的直升機開了幾槍示威,螺旋槳發出的轟隆聲由遠及近,沒有任何人發現角落中的他們。

在一些特定的時候,你得承認傑森確實是個天才,他能做到一邊狠快準地開槍並換彈,充分利用身形的優勢將敵人撞倒地同時踩住他們的動脈,在這一片混亂中,他總能判斷到當前的局勢,在以保存戰力而非主動出擊的前提下,他能帶著布萊雷利避開那些如龍卷風般聚集著的、已有了一定規模的騷亂。

這樣的才能——在布萊雷利給傑森補槍時,他曾放任這樣一個模糊的念頭在腦中閃過——如果純當一位孤膽英雄,那太可惜了,也許應該給他一支隨便什麼的團隊指揮,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得是訓練有素、黏著力強的那種。如幫派這類利益為主、恐嚇為輔的暴力團體,大部分時間裡都處於吞並與被吞並的動/亂中,加上頻繁的易主,除非發展得足夠龐大並足以紮根,不然還真沒什麼用。傑森自己的幫派恰好就是那類發展較淺,手下幾天不管就能上房揭瓦的。他用恐懼喂養了一群暫時臣服於他的餓狼,一旦他有了致命弱點,就會被一哄而上的狼群吞噬。

“……我好像看到夜翼了。”布萊雷利在目送又一批人路過後,他調整著護目鏡,在漆黑的哥譚城內捕捉到一抹亮藍色。

“嗯?他在哪?”傑森往布萊雷利目光的落點望去,行吧,什麼都沒看到,他眯了眯眼睛,也跟著把麵罩的望遠度數放到最大,然後就看到了半個街區外有個倒黴蛋被人圍了個正著——

哦,那個倒黴蛋好像就是夜翼。

沒意識到自己在幸災樂禍的傑森欣賞了三秒夜翼一對多的精彩表現,他站起來拍了拍手:“好吧,該去撈他了。”

“要是你的傷口,”布萊雷利說:“——因為你非要耍這個反派救英雄的帥而崩開,我是不會替你向阿福隱瞞的。”

“嘁。”傑森撇了一下嘴:“那就讓他自己打去。”

“不,”布萊雷利用手指敲了敲護目鏡:“……我有個想法。你可以做一個……”他想了想該如何描述:“鏈接嗎?就那種,做一個很短暫的類似於心靈或者靈魂……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利用魔法開辟一個可溝通的頻道。”

“那是什麼?”傑森還沒聽過這個,他一下子來了興致:“這是你們小隊的通訊方式?”

“可以這麼說,不過這個建立起來

有點困難。你得把自己當做一個服務器,一旦你那邊波動比較大,比如情緒失控、魔力耗儘甚至是受到失去意識的傷——哪怕隻是一秒,這東西都會斷掉。”

他簡略地介紹了一下這個——這個看似雞肋實際上也非常雞肋的通訊法術,不過非常時刻,也沒什麼可以挑的了。

“你建好之後可以先去支援夜翼看看。這東西還有範圍限製,阿爾塔蒙可以做到半徑十英裡內的鏈接。”

……畢竟阿爾蒂亞的情緒一向穩定,而傑森,好吧,他有時候看上去像個炸藥桶,冷不丁就把所有人炸他個人仰馬翻,他自個兒倒是彈彈灰就瀟灑走人了。

這聽上去好像不是太靠譜。傑森按他的步驟,開始折騰這所謂的魔法鏈接,布萊雷利神神叨叨地講了一些什麼內心感應之類的東西,還有手勢和兩棵作為媒介的草。在他們差點掐起來(布萊雷利認為自己複述的過程很對,但真正能感受到魔力流轉的傑森覺得他根本就是在亂彈琴)之前,傑森還真誤打誤撞地把這條魔法網線給拉上了。

【成功了?】

他抬起護目鏡,用湛藍地眼睛看著傑森,沒說話。一道優雅低沉、宛若天鵝絨的嗓音好像透過了什麼看不見的甬道直接傳遞到了他的內心,就是——有些遙遠,有些失真,讓人一不留神就把其當做內心的自言自語給忽略掉。

【現在看來是成功了。】他想。他們實驗了幾次,發現需要凝聚一定注意力的時候,對話才能傳達。

【去吧。注意安全,記得我們現在主要是為了測試通訊範圍。】

他頷首。傑森在做了個道彆的手勢後,直直往後一倒,又在真正墜落前用鉤爪槍把自己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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