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是一門學問,沒有爭議的事情本不該被拿出來討論。然而扮演與扮演之間也是迥然相異的,就好比布魯斯韋恩自己,花花公子和義警都是他人格的一部分,不完全等同於他,但也不能說與他毫不相乾。

先不管布魯斯自己願不願意承認,假設像一顆暫時釘在思想之牆的釘子,用來掛住一些猜測、懷疑、不著邊際的想法,直到脫落,又或者完全釘死在那兒。布萊雷利熟練地做完這件事,回過神開始思索之前的議題——扮演,是的,他需要扮演他相認還沒到一年的父親,扮演他、他的麵具、他為人熟知的那部分和不為人知的那部分。

他站在路口,等待車流過去。秋末,哥譚的雨水中飽含了更為沉重的寒冷,那些出沒於夏日的流浪漢已經不再隨處可見,求生的本能讓他們開始自發地尋找溫暖的庇護。橋洞,背風的牆根,餐廳後門的垃圾桶;求死的理智使一部分人無知無畏地睡躺在冰冷的石磚與花園長椅上,死亡會在夢中將悲苦的魂靈牽離。布萊雷利在時隔兩個月後,再一次來到哥譚下城區,扮演父親的扮演。

穿著西服的男人,身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市井氣息,有時候是油嘴滑舌的詐騙犯,有時候擔當交易的中間人,是幫/派成員,以縱火和死亡為生,偶爾,做點好事。

火柴馬龍,存在過的名字,本該不存在的身份,蝙蝠俠的眾多偽裝之一。布萊雷利沒想通他是抽的哪門子瘋才會撿起這個身份出門,他完全可以自己重新捏一個,然後等蝙蝠俠回來後,他那十幾個馬甲裡又會喜提一員。

這一點都不有趣。

布萊雷利自有一套表演技法。當你在扮演什麼的時候,不妨抓住你和扮演對象的共同之處,刀尖抵在皮囊的薄弱之處,慢慢往上挑開,剖析也是需要有章法的;等你能把自己像塞棉絮一樣塞進那身皮囊後,那扮演就差不多生效了。

隻是,永遠不要將皮囊的拉鏈合上,除非你想將自己的人格憋死在那虛偽的皮麵之中,徹底成為他人的脂肪。

興許是血緣作祟,布萊雷利在樣貌之外,總還是有其他什麼地方,堪堪能合得上他生父的性情。於是他隻要將這部分外放,再收斂起不合時宜的個性,完全就能蒙混過關;就連去演提姆,他也能遊刃有餘,誰曉得為啥——他和提姆之間能隱約猜到一點對方的想法,雖然分歧也不少就是了。

但當火柴馬龍就不一樣了,他需要發揮出一點……他本身不一定擁有的狀態。他對著街邊的櫥窗,露出一個流裡流氣的笑,然後整理了一下掛在領口的墨鏡,這自若地走進某家位於碼頭旁的酒吧。火柴馬龍這些年很少出現,不過還不到被徹底遺忘的時候。他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人和他打招呼。

“嗨,馬徹斯,許久不見了。”

那人穿著一件灰色的西服,紅頭發,紅臉膛,上前來和他打招呼:“借點火,火柴杆兒。”

布萊雷利依言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在對方卷雪茄的時候,點了一份三文魚簡餐和一杯威士忌。他輕佻地笑了

笑,“是很久不見了,近來沒人找麻煩?()”

“這地方到處都是麻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紅頭發說,“你前陣子上哪快活去啦?”

“不算快活,給一樁事牽連到了,就出去躲躲難。”他說:“聽說最近還行,沒起什麼風浪,就回來轉轉。”

“溜得挺快的吧?啊?火柴杆兒。”

“沒法子啊,蝙蝠咬得緊。”

他向紅頭發——好吧,他蝙蝠俠給他的筆記裡也沒這號人——旁敲側擊地詢問著關於哥譚的近況。

一切都如常,和他知道的沒什麼出入。不過有一點比較令人意外:那就是當他打聽貓女的時候,居然沒有半點花邊消息傳出來——他還真以為事情會像傑森講的那樣,成為哥譚人民的新樂子呢。也許是因為這事本身有點詭異,賽琳娜回去後並未選擇聲張出去。

酒吧還沒到真正熱鬨的時候,這座名為“河畔”的酒吧紮根哥譚也有十餘年,據說是由於老板背靠某股勢力,才能在魚龍混雜的下城區占有一席之地。三教九流都愛上這兒來,中立地區,謝絕武鬥——雖然人人依舊槍不離手。

他和紅頭發信口胡扯了半小時,又和另外入座的兩個黑人談笑風生,這地方就沒一個善茬,不過在有人請酒的時候,大家都還是願意賣這位中間人一個麵子。他身兼多職,又要給傑森打聽老對手的行動情況,還要見縫插針地找找關於盲鴉的線索,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找到有關艾瑪·柯利福的消息。

他搖晃了一下杯中的冰塊,尋思這老板是有點會開酒吧的,就像布魯斯所提醒的那樣,隻要錢到位,調酒師能給你往酒裡再摻酒,保證搞出一杯既能喝翻對方又不會讓人察覺的酒。

提姆的竊聽器隻派上了一部分用場,能夠收集到的信息隻有奧斯蒙德家中確實知道老頭子有那麼一號情婦,並慶幸這表子死得早,不算添麻煩。至於是誰殺的,還沒能明確。

艾瑪·柯利福的出身不算太好,她有一副不錯的容貌,卻偏偏生在哥譚下城區。在同齡人都選擇早早墮落的環境中,她勉強讀到了高中,卻最終沒能完成學業。讀了一年後就輟學進入了社會。另外,她的父母離異得很早,父親是個靠吃女人軟飯為生的軟蛋,母親早早就不知所蹤,她有一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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