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夏油傑還以為對方是眼看律醬這邊說不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騙小孩他的物種有異,以此達到把他丟出家門的目的。
直到一旁的律醬不太高興地將手伸到腰間,從那個裝飾作用大於實際意義的小布袋裡掏出一顆小球,哢的一下掰開——
球裡猛得躥出一隻除了毛就是眼睛,看著格外掉san的咒靈,一邊瞎叫喚一邊在房間裡亂躥。明明找不到臉在哪兒,卻硬生生展現出了驚慌失措的感覺。
夏油傑:“……”
原來還真的帶回來了啊?所以為什麼非得執著於咒靈,不是說除了這個外其他隨便麼?
老實說,這種完全不聽父母話,不陽奉甚至還陰違的小孩挺讓人頭疼的。
其他人的父母會是什麼反應不知道,至少身為律醬父親的黑發男人後退一步,眉頭緊皺略微後仰著以手掩鼻,儼然一副被惡心到了的樣子:“我說的是丟出去!”
誰讓放出來了!誰讓了!?
“可是我才剛回來。”律醬打了個哈欠,隨後又揉了揉泛出淚花的眼角,看上去有些疲憊。
這幅瘋玩回家後疲憊感終於爆發的樣子衝淡了對方臉上那份淡漠感,看上去倒是有了幾分孩童的可愛。
淡島眼前一亮,衝上去抱住律醬就是一頓鏟屎官以臉擼貓式狂蹭,半晌才想起來心疼,斜眼瞪了下黑發男人:“沒看到小律累了嗎?要去你自己去啦!”
額角青筋直跳,黑發男人磨了磨牙,一副忍無可忍但還是隻能忍氣吞聲的樣子,抬腳用力往下一踏,以此為中心往外擴散出了一股奇妙的氣場。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非要說的話,就像是大夏天被曬得頭腦發昏時,迎麵突然吹來一股涼風,再一睜眼,眼前便是散發著冷意的林間湖泊。
仿佛整個屋子都被淨化了一般,就連吸入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不過對咒靈來說,這招似乎就沒那麼友好了。
像是被烈日灼燒般,好不容易從戰國版精靈球中逃出來可憐小咒靈哀鳴著化成了灰。
夏油傑挑了挑眉。
這招還挺眼熟的,他在某次任務中看一個神官使用過。
咒靈非咒力不可殺的特性首次被打破,夏油傑還好奇地順勢問了一嘴。
據說是難度極高的術,要不然他們靈能力者就不會淪落到上電視節目給人做占卜,早就去跟咒術師搶飯吃了。
神官啊……
夏油傑看了眼身為神明的淡島,視線又轉向這個時間段還能毫無心裡負擔自稱神之子的律醬,最後停留在黑著臉的黑發男人身上。
果然,又一個神明啊……
聯係到現實正在發生的事情,夏油傑緩緩打出了滿頭的問號。
所以那什麼高天原沉沒事件,其實不過就是一場神明之間的內鬥?
Fine。
玩還是你們神明會玩。
一想
到地獄、現世、妖怪之裡、雨宮律以及自己遭的無妄之災,夏油傑就忍不住垮起個小貓批臉。
你們有問題就不能自己私底下廝殺一場解決嗎?
就非得整這麼大動靜?
對方突然消沉的氣場似乎是給了律醬一些錯誤的提示,略微思索一下後他輕輕一掙,脫離淡島的桎梏後拉起夏油傑的手,搖搖晃晃地往走廊另一側走去。
“我去洗澡……”
被拖著走的夏油傑往後望了一眼,隻看到一對心大的父母乾脆地轉身回房,就這麼任由自己的兒子帶一個陌生人在家裡亂晃。
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輕易被留下了,他附下身湊到眼看快睡著了的律醬耳邊,怕驚著小孩了似的小小聲問道:“就這樣?你父母同意我留下了?”
律醬搖搖頭,回過頭來緊盯著對方,腳下步伐不停:“不知道……要去驗證……”
“驗證?”
夏油傑往後看了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
要驗證的話,不該找淡島她們驗證嗎?現在是要去什麼地方?
而且……
認真打量了一眼拉著他走得飛快,不看路也能躲開障礙物,疑似自帶雷達的律醬,夏油傑眸光微閃,微蹙著眉若有所思的樣子。
剛剛在山下好像也是……
是錯覺嗎?
姑且放下了思考,還挺隨遇而安的夏油傑被帶到了澡堂門口,然後就安不起來了。
“……”
看著麵前隱隱滲出幾分濕熱水汽的澡堂大門,沉默良久,他試圖掙開律醬拽住他的手:“你洗你的,我去外麵。”
雖然律現在外表隻是個七歲的孩子,他不可能產生什麼奇怪的想法。
可還是彆扭啊!
如果是大人的律他說不定會積極加入,可孩子……
莫名奇妙的罪惡感增加了。
夏油傑試圖逃離這個好像挺正常,似乎又很詭異,總之很難評的狀況。
可律醬不允許。
一不小心被對方掙開手讓他愣了一下,隨即又以迅雷不掩耳之勢抱住了對方的腰:“跟我進去。”
夏油傑義正言辭地拒絕道:“你都這麼大了,該獨立了!洗澡這種事情倒是自己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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