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茨木童子似乎是真的被氣炸了,已經開始平等攻擊包括跟他關係最親近的酒吞童子在內的所有人的份上,在場眾人姑且暫時放下了對他的懷疑。
“什麼叫暫時!本來就不是我啊!”茨木童子惡狠狠地磨牙,再次原地暴起,卻極不情願地被自己那滿臉生無可戀的首領給按下了。
然而這個大江山副手似乎是有些叛逆,奮力掙紮的同時還不忘講一些不太適合在大庭廣眾下出現的暴言。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這麼漂亮,哪裡需要趁人之危了?跟我上床的可都是自願的!”
羅生門豔鬼是個極有原則的大妖怪,向來講究你情我願,絕不搞強製愛。
偶爾倒是會被強製愛。
畢竟被拋棄的男男女女那麼多,總有幾個性格稍微偏執些的。
得虧茨木童子是個實力強勁的大妖怪,不然小黑屋都不知道被關多少回了。
但即便是如此傳奇的妖界海王,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刻。
比如說雨宮律,再比如說雨宮律。
這麼看來——求愛不得後惱羞成怒,得不到心也要得到身體——這樣的可能,也不是沒有啊!
正因為茨木童子是無往不利的海王,才會對全圖鑒裡唯一空缺的那個更有執念吧?
剛剛才被打消的懷疑,又升起來了。
清楚感受到所有人異樣的目光,酒吞童子幽幽地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疲憊:“這裡有酒嗎?有的吧?什麼酒都行,給這家夥來上一壺,謝謝。”
聽這話的意思,顯然是想用酒水堵住茨木童子那口無遮攔的嘴巴了。
巧了,在場絕大多數想談正事的人也是這麼個想法。
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不討厭酒精的織田作和夏油傑同時站了起來,相視一愣。
織田作其實不太擅長說教,但考慮到正常社會的一般常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那個,未滿二十歲好像是不能喝酒的。”
夏油傑:“……”
那以前太宰治喝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哦,他會開鎖。
的確沒有酒櫃鑰匙的夏油傑又坐了下來,同時熟練地捂住隔壁的五條悟那張絕對又想要幫彆人雄競的嘴。
真的大可不必,他跟織田作又不是同一條賽道上的。
這一刻,夏油傑體會到了帶熊孩子的苦,望向酒吞童子的目光中充滿了惺惺相惜。
酒吞童子:“……”
不了,這種共鳴就大可不必了。
並不知道這一人一妖的奇妙共鳴,成功阻止了夏油傑接觸酒櫃可能性的織田作下了樓,回到作為臨時會議室的屋主房間時手裡已經拎了一瓶酒,甚至還貼心地附贈了點心。
成功堵住了搗亂的人的嘴巴,總算是能夠談正事的眾人開啟了偵探模式。
首先是第一個問題——
“這家夥什麼時候失蹤的?”
視線在空無一人的床上
停留了一會兒,顯然對搞了件大事卻不負責解決的雨宮律有很大意見,鬼燈的口氣並不怎麼和善。
有那麼一瞬間,織田作好像在鬼燈身後看到了不可名狀,仿佛能聽到亡魂哀鳴的濃厚怨氣。
好、好厲害。
看了眼對方額上並未遮掩的鬼角,織田作自顧自了然地點點頭,回複道:“昨天晚上孩子們睡覺之前、唔……大概是十點左右,他們還來看過律。”
那時候人還在。
也就是說,可能的失蹤時間在昨晚十點到今天上午十點之間。
鬼燈點了點頭,放出情報:“高天原開始下沉也是在昨晚。”
時間縮短,就是昨晚失蹤的。
還準備說點什麼的織田作愣了愣,首先思考了一下這個能不能作為小說素材,但很快又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遲疑道:“啊,討論這個的話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畢竟這好像不是他這種普通的小說家能聽的內容。
“沒關係。”鬼燈無所謂道,言語中儘顯冷酷無情:“反正高天原沉沒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
對比起來,織田作的話就顯得有溫情得多:“也不一定就會沉吧?律應該不太喜歡那種情況。”
人神共居。
嗯,感覺律會暴走呢。
鬼燈有些意外地打量了對方一眼,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這種時候正常人應該會吐槽吧?
織田作看了眼不會吐槽的自己,迷茫道:“我怎麼了嗎?”
“沒什麼。”鬼燈看著對方,身上自得知雨宮律失蹤後就沒消失過的怨氣好像消失了一些:“隻是突然知道了律會跟你交朋友的原因……你朋友很多吧?”
也不在意那個原因,織田作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人際網,搖頭道:“不,我朋友很少的。”
“那下地獄之後來閻魔殿這裡工作吧。”鬼燈熟練地開始為地獄招收人才:“你會很受歡迎的。”
不知道怎麼就混上了獄卒身份的織田作有些迷茫,點頭道:“謝謝,我會考慮的。”
“……”沉默了一會兒,夏油傑試圖將兩個嚴重偏題的人拉回來:“那個,這裡應該不是招聘現場吧……我是說,這個可以留到之後再談,現在應該討論的是律的位置吧?”
好在織田作還是心理有數的,從善如流地回到了原題。
“最近周圍沒有來過奇怪的客人……啊。”織田作頓了頓,目光在二個沒打招呼就從屋主窗戶私闖民宅的妖怪身上停留了幾秒,想想又改了口。
“客人的話,他們二個應該算吧?”
雖然很清楚直白且坦誠的織田作的話向來隻是表麵意思,並無深層含義,可後二個妖怪一步趕回來的夏油傑還是忍不住懷疑了一下。
已知,茨木童子沒節操且覬覦雨宮律良久。
那麼,同樣沒節操的酒吞童子選擇當幫凶,不愛管閒事的禁欲係妖界叛徒選擇冷眼旁觀……
兩妖包庇一妖
,共同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因為自家副手的牽連,莫名成為了嫌疑人的酒吞童子麵無表情,有著尖銳指甲的大拇指向後指了指某個十分不合群、待在遠離圓桌會議的角落、不發表言論,隻靜靜聽著眾人討論的白發犬妖。
“我們跟那個不尊重長輩的家夥一起來的,要是真乾了那種事,殺生丸早就拔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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