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魔津尾的話沒能說完。
萬籟俱寂中,劇烈的拍牆聲忽然響起,砰砰砰的就像在兩人耳側炸響一片雷暴。
深夜被吵醒的鄰居怨氣簡直比鬼還要重,“有毛病啊,這大半夜的!你不要睡我還要睡!信不信我報警?!”
兩人齊齊捂耳,又沉默著對視一眼。
夏油傑視線挪開,忽然拔腿就跑,手腕在窗棱上一撐就乾脆利落的翻窗離開。
魔津尾緊隨其上。
夏油傑召喚出虹龍,流線型的龍身如同匹練破開濃鬱的夜色,載著他靈動又威風的在夜空中遊弋。
魔津尾倒吸一口氣,看的眼睛都直了。
好帥氣!
好厲害!!
好可愛!!!
魔津尾捂臉歪頭,滿麵陶醉,死盯著不遠處的虹龍激動宣布:“我一定要養他!!!!”
“喂,夏油傑,那個人在你身後。”小酒窩提醒。
夏油傑轉頭看去,卻見昏暗的夜色之中,魔津尾滿臉亢奮的坐在一個長了三對翅膀一堆觸須的惡靈身上,一雙眼睛黏黏糊糊又看起來情深似海,正拚了命的向他這兒趕。
惡靈身上的觸須像是章魚的腕足,柔軟的延展開去,明明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卻險而又險的差點勾住虹龍的尾巴。
這個……有點意思啊。
夏油傑盯著對方的代步惡靈,發現自己有點心動。
想要。
“喂喂喂!”小酒窩用拳頭砸夏油傑的頭。
小酒窩的動靜引起了魔津尾的注意,他轉頭看過來,眼睛又是一亮,“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啊!好可愛,你也好可愛!”
魔津尾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瓷瓶,目光灼灼。
小酒窩一陣惡寒,頓時一溜煙跑的飛快。
“夏油傑,本大爺不奉陪了,再見!”
魔津尾有些遺憾,但是在帥氣的虹龍和有潛力的小酒窩之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前者。
深夜的高空之中,兩人再次放出咒靈和惡靈。
卻都沒有立刻動手,不約而同的借著月光端詳對方的召喚物。
場麵一度非常和諧。
夏油傑估算了一下敵我差距,按照他原先的咒靈儲量,對付魔津尾不成問題,但是在之前茂夫暴走的時候,他的咒靈不幸湮沒大半,於是兩人一下子變得旗鼓相當起來。
旗鼓相當就意味著打起來容易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就意味著不論是惡靈還是咒靈都難免會有一定的損耗。
嘶——
不行,有點心疼。
夏油傑率先表達了善意,他一手撚著佛珠笑的溫和,“其實這是一個誤會,我之所以在那兒,是因為那人之前委托我除靈,但是事後賴賬,我就半夜過來教訓他一下,碰見你實屬意外——要不我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各自回去吧?”
魔津尾抱
臂冷笑,“但是你聽見我的談話內容了吧?知不知道‘滅口’這個詞?”
夏油傑頓了頓,忽然問道:“要不要騎龍。”
魔津尾沉默。
一直沉默。
繼續沉默。
片刻後,他捂住臉,“……好。”
於是五分鐘後,兩人肩並肩坐在虹龍背上看月亮。
“其實我是意外流落到這裡的,平常以除靈為生,”夏油傑說的半真半假,但是或許是因為他平和的笑容,顯得他的話非常真誠,“你知道的,小本生意,經不得彆人賴賬。”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說實話,我也不太想死。”
魔津尾竟然深以為然,“和人打交道確實是一件很累的事,但是……”
他皺眉,看了眼夏油傑,忽然問道:“要不你加入我們組織,這樣就不用滅口了。”
夏油傑笑容一僵,不是很想加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組織。
但是——
他盯著魔津尾扣在腰側的瓷瓶,雙眸微眯。
這個用容器收容惡靈的技能有點想學啊,他能調服惡靈,那麼用這個方法應該也能收容咒靈,這樣的話他就不用天天吞抹布了。
夏油傑捂住心臟,神情出奇的嚴肅。
感覺自己正在經曆莫大的誘惑。
他大概猶豫了三秒左右,象征性問道:“報酬怎麼樣?”
魔津尾露出一個稍顯自得的笑:“肯定比你現在的收入高。”
夏油傑:“那好,我加入。”
反正這個組織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從今天起,他就是潛伏非法組織,保護這個世界的同時順帶著解決一點私人問題的臥底。
夏油傑拿出手機,編了個理由發給靈幻,表示自己今後可能不會去事務所幫忙了。
於是三天後,夏油傑成功通過支部長的考驗,來到了“爪”第七支部的中心。
他的同事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一個墊肩長的誇張,一個穿著土黃色的長袍神神叨叨,還有幾個身上有些不明所以的裝飾物,總之是一眼就能讓人知道自己非同尋常的打扮。
夏油傑看了還挺親切。
因為他回憶起了那些打扮同樣彆出心裁的詛咒師們。
“好了,新人,介紹一下自己吧,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想要加入我們‘爪’的?”
第七支部的支部長渾身上下裹得嚴實,看起來像是個黑色的、倒扣的、矮小的羽毛球,她的聲音做了變聲處理,聽起來像是個電音蘿莉,但仍舊有著上位者的威嚴。
其他成員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夏油傑身上。
夏油傑坐在長桌儘頭,笑的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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