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請戰,眾朝臣皆不應,帝怒極,隻能下旨強壓著些許將士跟隨,太子這才能領兵出發。
然,太子及麾下士兵快馬加鞭趕到邊境,不到四日就被攻破城門。
“殿下!殿下!大楚打進來了!”烽火交織的城牆內,有一士兵急忙推門,衝進房間。
“殿下,大軍……殿下?”士兵有些茫然地瞧著前頭,臉上的慌張未散去,繼而就凝固在臉上。
房間裡的擺設混亂,看得出來是房間主人十分著急著離開,拿了弓箭卻沒有拿箭筒,甚至在取拿的過程中推倒了木架,衣袍還剩了一點布料留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跑動時,勾到了邊角。
那士兵還沒有來得及進去查看,就有執刀的士兵從背後跑來,他剛提刀反抗,那長刀便從側邊恨恨刺來。
士兵眼睛一眨,便低頭瞧見隻是腰腹破了個猙獰大洞,血水順著刀刃血槽瘋湧而出。
他突然出聲喊道:“殿、殿下……”
許是臨死前的唯一惦念,也有可能是大腦一片空白後的本能。
敵人毫不猶豫地拔刀而出,鋒利刀劃過血肉白脂,然後血水瘋狂湧出!
這人頓時倒地,深色血水如溪流將地磚染色,敵人卻跨過他屍身往離開,然後就吼出一聲:“大梁的太子跑了!追!”
聲音落下,往這邊而來的士兵連忙轉身往外跑。
而地上已經斷氣的身體,用不瞑目的眼珠子,倒映著凶手大步跨過他的身體,往外頭追去。
而另一邊,太子已狼狽趴在千裡馬上,邊揮邊罵罵咧咧道:“廢物,都是廢物,一群酒囊飯袋!”
可他的表情充滿了恐懼,眼神一直盯著周圍的護衛,這罵聲更像是恐懼之下的強撐。
周圍護衛時不時往後看,捏著韁繩的手發白,隨時都可能調轉馬頭往後。
——咻!!!
一聲破風瞬時響起,羽箭直接插入地麵,半個箭都埋著裡頭,可見這人用了多大力氣。
受驚的馬兒驚叫,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保護殿下,其他人跟我往後!”
緊接著,一道道白光從刀鞘中閃出,隨著叫喊聲,鐘覺仁麵色蒼白,俯低的身子好像完全貼在馬身上,呢喃著:“快點快點,再快點!”
身後的慘叫聲越來越少,他手抖得厲害,幾次差點摔下馬。
羽箭再一次射來。
他瞳孔放大,大喊了一聲:“父皇救我!!!”
“殿下!殿下!”
“殿下醒一醒!”
朦朧的聲音將他從沉睡中驚醒,鐘覺仁猛然驟然,渾身冒出的冷汗浸透衣衫,他大口喘著粗氣,眼眸之中全是紅血絲。
旁邊的太監忙道:“殿下你已經回來了,這隻不過是一場噩夢。”
對,噩夢
鐘覺仁連忙點頭,重複道:“噩夢,是噩夢,我逃回來了。”
太監肯定道:“對,殿下回來了。”
聽到這話,鐘覺仁表情逐漸緩和下來,恐懼再一次掩埋到無法消除的隱秘之地。()
那日他被數百個敵軍追擊,身邊護衛沒了三分之二,他也幾次差點被摔下馬,幸好終於趕回梁國的城牆,否則他就要淪為大楚的人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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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他又不免慶幸,幸好自己有眼力見,稍覺得不對就讓眾人準備,敵軍還沒有攻進城,他們就偷偷繞了出去,占了先跑的優勢,這才能逃脫。
至於那裡頭的百姓和將士,誰有他鐘覺仁尊貴?犧牲了就犧牲了,大不了大梁再打回去,替他們報仇就是。
鐘覺仁緩下呼吸,立馬就有人拿著溫度剛好的毛巾,為他擦拭汗水。
鐘覺仁隻抬了抬手,眯眼看向門口,又問:“父皇呢?”
“陛下……”那小太監停頓了下,才說:“陛下在尋其他領兵的人。”
鐘覺仁像是不服,表情糾結了半天,最後一腳踹到旁邊擦汗的小太監身上,罵了句:“滾,沒有用的東西!”
那小太監被嚇得連忙走出去,木門被關上。
——咿呀!
青山疊起,白霧彌漫,玄妙觀內,雕出木格窗的房門被推開,發出尖銳的響聲。
站在屋外等候的人聽到聲響,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扯著尖銳的嗓音開口:“殿下……”
等最後一字驟然停住,在看見來人之後,繞了八百個彎才止住,老太監強行閉了嘴,上前一步道:“殿下呢?”
剛剛踏出門檻的青衣道士,僵在原地,硬邦邦冒出一句:“師姐,不肯見你,你走吧。”
上次皇帝下旨,讓鐘覺予拜玄妙觀觀長為師,正式成為玄妙觀中弟子,雖入門較晚,但觀長輩份大,鐘覺予沾了他的光,觀中大半弟子都得喚她師姐,就連洛月卿都是這樣,這些天沒少為此事鬱悶。
老太監聽到這話,急得直跺腳,扯著公鴨嗓道:“怎麼會?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