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從看台各處傳來七嘴八舌的討論聲。
“不是吧......這可是官方指定的品牌,居然被在比賽中途漏氣......”
“什麼漏氣,那明明是被打爆的......”
“嘶,不愧是梟穀的王牌木兔光太郎。”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赤葦京治默默捂臉,用上十分力道去拽身邊傻傻站著的木兔光太郎。
“啊咧......衣服要被扯破啦!”
咯吱咯吱咬著滿嘴的棒棒糖碎屑,木葉秋紀不堪其擾,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赤葦京治,長歎一口氣,站起身強勢將木兔光太郎按回座位。
木兔光太郎表情雀躍:“看到了嗎?你們都看到了嗎?剛剛好牛——!”
“唔!”
小見春樹從木葉秋紀的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飛快拆了包裝紙,眼疾手快塞進自家王牌的嘴裡。
然後沒好氣道:“小聲點吧木兔,不然明天的體育雜誌封麵板塊就是你徒手捏爆排球了。”
木兔光太郎抿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唔......這樣不好嗎?”
“挺好的,可以畢業後無痛直轉田徑區了。”木葉秋紀沒好氣道。
木兔光太郎&赤葦京治:“......”
......................................................
隱藏在濃密金發下的雙耳靈活地動了動,其主人鼻腔發出一聲悶哼,音量極大,毫不避諱正處在人前:“都看見了嗎,這就是和稻荷崎作對的下場......哎呀!”
淡定收回拳頭,微微濕潤的觸感令雲雀時矢撇了撇嘴——也借此遮掩了幾分尷尬與羞窘:“那是意外而已。”
“不要說得稻荷崎像是什麼非法分子聚集地一樣。”
說這話時,少年聲音之中——與強敵正麵較量時獨有的興奮與期待並未消散,甚至連他本人都沒有意識到,尾音拖長且上揚。
雲雀時矢此舉,與其說是試圖撲滅火焰的水,不如說是助長其燒得更加旺盛的油。
宮侑撓撓頭,忽然想到了什麼,咧嘴一笑:“也是啦,咱們學校乃至整個兵庫縣,都是民風淳樸的好地方。”
回應他的是黑發少年如搗蒜般的點頭。
牛島若利狐疑地眯了眯眼睛,從看台上躥下跳一臉興奮的木兔光太郎身上移開視線。
......他剛剛,也沒用太大的力氣。
場內開了空調,即使容納了幾百人,溫度也算得上適宜,不可能發生氣溫過高從而導致排球脹氣甚至爆掉的現象。
見他眼神疑惑,雲雀時矢默默摸了摸鼻尖,更加把手往身後藏了藏。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手骨突然發光的事啊!
從小到大,他也沒聽說過他們雲雀家有什麼神神鬼鬼相
關的特殊天賦啊喂!
腦子裡閃過和善慈祥的雲雀家長輩們的臉,雲雀時矢悄悄將手翻轉過來,確定沒有再發出莫名其妙的光亮後,這才長舒一口氣。
......等這場比賽一完,必須得聯係他哥了。
.........................................................
比賽第二場,稻荷崎以領先五分的優勢畫上句號。
“天童,我搞不懂你今天在場上到底有什麼作用。”鷲匠教練迫不及待地將矛頭率先對準鮮亮紅發的直覺係玩家:“如果最後一場還是沒有變化,你就跑著回白鳥澤吧。”
天童覺弱弱舉起手:“怎麼這樣嘛。”
鷲匠教練冷哼一聲,話鋒轉向安靜如鵪鶉的妹妹頭少年:“工,今天太冒失了。”
“排球是團體運動,你一個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你們做不到。”
五色工咬緊下唇,低著頭,垂落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攥得咯吱咯吱作響:“是......”
身形佝僂、精神矍鑠的老者目光冷厲:“沒吃飯嗎?大點聲。”
“是!我明白了!”五色工“唰”地抬頭。
鷲匠教練移開視線:“白布,大平,繼續保持,拿出平時的狀態。”
“是!”
“至於你......若利,放開手腳去打,任何事情都無法成為你的顧慮。”麵對著自己最滿意的愛徒,鷲匠教練心中微歎,語氣放緩些許,話語卻更加嚴厲:“不要讓我失望。”
在場眾人,牛島若利無疑是他最看重的那一個。父母對子女,尚且一碗水端不平,天賦與心態均為上佳的牛島若利,理所當然會得到一些格外關注......這是鷲匠教練本人一直都清楚的事實。
更何況,在這個從來都令他省心的孩子身上,還寄托著他的某種難以言喻的期待。
“無需擔心,我明白。”與老教練複雜的心理活動不同,深綠頭發的高大青年心思極其純粹。
打敗對手,或是被對手打敗,這個簡單粗暴的選擇題對牛島若利來說,並不難做。
...............................................................
白鳥澤的拉拉隊激昂熱烈,稻荷崎的拉拉隊大氣磅礴。
第三局,開始。
第一個站在發球點位上的,是稻荷崎的宮治。
銀發青年在哨響後足足壓夠了八秒,球路極為刁鑽,沒有沿用自家兄弟的專攻王牌戰術,排球直奔五色工而去。
宮治:就是找軟柿子捏。
“白布學長!”五色工咬碎一口銀牙,眼神隱含殺氣——顯然,他也明白了宮治的意圖。
白布賢二郎應聲就位,宛若裝上了磁鐵般,排球精準地落在他的手掌。“天童學長!”
無需他多言,五色
工和天童覺兩人對視一眼,前者挑了挑眉,後者瞬間了悟。
天童覺感受到身後略過一道迅風,他高高躍起,毫不猶豫地揮臂,三色相間的小球在他的打點上未曾停留,直奔他左邊的五色工而去。
這是一個上下時間差的梯次進攻。
宮侑眼睛一亮。
“嘭——啪!”
五色工這一球的打點十分靠前,赤木路成魚躍向前,表情猙獰地將球墊起,隻能眼睜睜看著球直接飛過網。
大平獅音順勢起跳,將球再次打了回去。
“嘭!”
望著虎視眈眈的宮侑,銀發青年勾唇一笑,僅僅對視一眼,心中已然有了考量。
他墊起球,與擦肩而過的雲雀時矢交換一個眼神——
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注意22號!!”處在前排的大平獅音看得清楚,他迅速助跑,可為時已晚。
一個由兩名攻手、一名二傳配合的梯次進攻再次在場上呈現。與白鳥澤版本不同的是,稻荷崎版本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鑽、打點更高。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嘭——啪!!!”
深綠頭發的青年手掌發紅,垂直降落。
世人皆知白鳥澤的重炮擅攻,卻不知他亦擅守。
“牛島學長!!”
這一擊,雲雀時矢的力道放開至八成,饒是牛島若利也差點控製不住手臂,排球再次朝著稻荷崎場地飛去。
赤木路成就差連滾帶爬:“嘖!”
一個一個的都是這樣......誰來顧慮一下自由人的死活啊喂!!
他差點就以為他是來參加折返跑大賽的。
心中吐槽欲爆棚,赤木路成還是儘職儘責地將球墊起,然後隱晦地翻了一個白眼:“阿侑——!”
強壓下打噴嚏的衝動,宮侑嘿嘿一笑,眼中猶如浮光躍金,後背傳來仿佛要侵入骨髓剝奪魂靈的森冷寒意。
你在的吧?
被這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包裹著,金發青年的臉上卻悄然浮上名為【饜足】與【享受】的情緒。
身隨意動間,他猶如浸泡在夢幻的粉色泡泡之中。
就是現在——!!
沒有一句交流,沒有呼喚對方的姓名,甚至沒有一次眼神對視......稻荷崎的金發二傳手,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上半身微微向後傾倒,排球順勢脫手!
“嘭——!!”
若是往常,能與宮侑完成這一次默契度拉滿的背飛的,毫無疑問,隻有他那一母同胞的兄弟宮治。
而現在——
“雲雀——時矢——!!!”
“時矢時矢打得好——!!時矢時矢打得好——!!”
“......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