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白——阿蘭——!”
“阿蘭阿蘭GOGOGO!”
黑膚寸頭的青年全力扣出一球,得分有效的哨音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同步響起。
蒿原強迫自己放平心態,扭頭望向士氣低迷的隊員們,平日裡總是咋咋呼呼的小子們,一個賽一個沉默,蒿原看得很清楚,他們的眼睛當中已經逐漸熄滅了名為【希望】的東西。
安慰的話語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隻好勉強勾起一抹笑容:“對麵也是和我們一樣的高中生,不是大學生,也更不是什麼外星人。”聲音很小,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要是隊長都泄了氣,那隊員們還能怎麼辦呢?
“......”
離他最近的副攻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低地歎息一聲——身為幼馴染,怎能不明白蒿原的一片苦心呢?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順勢振作起來。
“大將喲,這個世界也是存在【天才】這種不可理喻的生物的。”雲丘的副攻苦笑一聲,一語道明所有人的想法。“我們連每日的部活都不一定能完成,與奪冠熱門種子隊打得有來有回什麼的......這也太高看我們了吧。”
與其說敗在與自己天賦相差不大、但尤為努力的同齡人之手,不如說正是因為對麵是難得一遇的天才集中地,所以才被打得喘不上氣。
畢竟——敗給本就與他們這些凡人之間建起一道無形天塹的天才們,令人無可奈何是事實,但也能夠平靜接受。
這也算是獨屬於他們這些【普通人】維護尊嚴的一種心照不宣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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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雲丘的隊員們思緒萬千,雲雀時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們究竟為何突然低迷起來,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站在他的左前方、已經做好接球準備的金發青年,呈現在言行舉止中的,是他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甚至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
野獸般的直覺使受害者金毛狐狸在沒有回頭的基礎上就感應到了這道滾燙、卻也隱隱熟悉的視線,他虎軀一震,正在心裡複盤自己剛剛完美助攻尾白阿蘭的思緒也被突兀地打斷了。
宮侑不是傻子,聯係前後文,他很快就推斷出罪魁禍首——在場上的隊友之中,隻有一個人能讓他罕見地感到頭疼。
他恨恨回頭,刹那間,浮光的金眸與深邃的黑瞳於空中相對。與怔愣的金發青年不同,雲雀時矢在察覺到他轉頭的一瞬,便露出一個隱含討好的笑——
求求了,給我也來一球唄。
方才觀眾席給尾白阿蘭的歡呼聲實在令雲雀時矢羨煞不已,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是真的要去到對方身邊、放低姿態使用撒嬌攻勢。
……雖然他也不會撒嬌就是了。情不自禁地將自己代入進古早少年漫中,用來襯托龍傲天男主的花癡小
妹妹(),雲雀時矢感到一陣惡寒。
然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落在宮侑眼中,卻是這樣一番景象——
總是嘴角向下的少年笑起來時梨渦淺淺,露出一顆平日藏得極好的小虎牙,眉頭舒展開來,鳳眸微彎,點漆般的黑色眼瞳之中,似有一汪映著星河的泉。
悄然被掠去心魄,宮侑想也不想,立刻背棄二秒前才用眼神溝通好、站位優越的雙胞胎兄弟,排球與十指猶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及離,然後朝著黑發少年而去。
被隊友的高狀態撩撥起戰意的宮治高高躍起,嘴邊銜著一抹藐視一切的挑釁笑意,見二兩個身著白衣的球員緊跟他起跳、眼中皆是濃重的敵意與警惕時,他笑得更燦爛了。
沒錯!就是這樣,在見識到雙方那形如天塹的差距之後,瓦解最後那層不堪一擊的心理防線吧——
然後他揮了一個空。
“雲雀——時矢——!”|“時矢時矢打得好!”
宮治:“......”
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宮治表情呆滯,不信邪地扯住一旁剛被換上場、正準備跑過去歡呼的理石平介,艱難道:“......雲雀?”
被叫住問話的排球部愣頭青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可靠前輩那隱藏在銀發之中的雙耳,已然紅得像是熟到發爛的野果。
明顯會錯了意,理石平介以羨慕的眼神望了一眼被金發一傳勾肩搭背的黑發少年,與有榮焉地挺了挺胸膛:“是的!雲雀君剛剛那一球可真漂亮!”
高挑的身體瞬間躍起,每一處骨節與肌肉仿佛都被調動起來,與那些全國級攻手們擊球時的姿態不同,除了恐怖的彈跳力與力量,還有一種在缺乏觀賞性的男排比賽中十分罕見的美感。
見理石平介隱隱有長篇大論彩虹屁的意思,宮治伸手捂住他的嘴,心梗地歎息一聲,艱難道:“......謝謝,我知道了。”
他是誰?他在哪?他要乾什麼?
宮治:宮侑是吧?聽上去好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