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從你下班到家,那麼長一段距離,你抽不出一個等紅燈的時間來告訴我一聲——我要陪我前任去驗一下車,你要不要下樓來看看?但凡你跟我提了這麼一嘴,我也不至於這麼惱火。我氣的不是你沒空,而是你看不到我了,你能明白嗎?匡總。”

匡延赫討厭他那麼喊自己,像冰錐刺入他的耳朵,這個稱呼就好像某種封印,讓他感到一切解釋都變得蒼白,變得難以啟齒。

法典好似能感受到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繞著唐蘊的腿來回走八字,又用腦袋蹭蹭匡延赫的小腿,一個勁的叫。

唐蘊全當沒看見,繼續傾吐著他的難過:“咱倆所處的階層不一樣,價值觀也完全不同,相處起來就挺累的,就拿上次法典打碎花瓶的事說吧,你覺得很無所謂,但我真的很難過也很介意,很想要做點什麼彌補,你卻不停地反對我,覺得我較真就是沒拿你當男友。”

匡延赫不懂了:“我不把它當回事,不去責怪你,這也是我的錯?”

“你看,這就是你無法與我共情的情況。”唐蘊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解釋道,“你從來就不缺錢,也沒有窮過,你永遠不會知道三十萬對普通人意味著什麼,我也沒辦法和你一樣,輕輕鬆鬆就把那三十萬拋到腦後,我們對彼此的感受都絕緣了,平時的溝通也存在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

“你不斷地向我提供經濟價值,而我無法提供同等的經濟價值啊,那就隻能向你提供情緒價值了,一個人總要付出點什麼才會被愛不是嗎?所以我即便再生氣也不敢和你大聲說話,想你了也不敢去打擾你,不敢做任何違背你意願的事,我把你的感受置於比我更高的位置,隻有這樣,我才覺得你會一直喜歡我,我們的感情才會長久……但現在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情緒價值並不值錢,很容易就被忽略掉了。”

像是有什麼東西席卷而過,匡延赫的心一片空白,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談起戀愛來有這麼恐怖,值得唐蘊用這麼多個“不敢”。

他們中間好像裂開了一道縫,而唐蘊還在繼續用錘子敲擊路麵,一下比一下更重,完全不顧他的死活。

“我們在社會地位上的差異,總是讓我覺得很沒安全感,再加上你之前說你的新鮮感很短,不喜歡對象粘著你,所以我真的沒辦法像你所說的那樣,自在地戀愛,我本身其實是個挺黏人的戀愛腦,我喜歡和我的愛人分享一切,哪怕是一片形狀怪異的雲朵,跟你在一起的話,我會壓製住自己的分享欲,因為很怕你嫌我煩……我覺得這段時間的我心態變化很大,變得悲觀、焦慮、敏感,又十分自卑,已經不是健康的戀愛狀態了……”

匡延赫覺得十分震撼。

他感受過生活帶給他的重錘,但從來沒有哪種痛楚是這種形態的,仿佛在徒手挖他的心,絞他的肉,使他沒辦法呼吸,甚至快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他和唐蘊之間連著的那根線,仿佛也要被燒斷了。

“所以和我在一起,會讓你感到很痛苦嗎?”他聽見自己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赤紅的雙眼看著唐蘊。

他希望唐蘊可以說一聲不,或者保持沉默就好,然而唐蘊好像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要將這根線扯斷,再也不給他任何彌補的機會。

“某些時刻是的。”

放棄從來不是一瞬間的事情,是無數個失望瞬間的累積,唐蘊望著那張讓他反複心動的,英俊的麵龐,視線再次被濃霧覆蓋。

他同樣也看到了匡延赫眼底閃過的脆弱,下一秒眼淚就要落下來了,但那種情緒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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