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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延赫的父母最近都在南非部署工作,約翰內斯堡的時間與國內相差六小時,此時正是享用晚餐的時間。
有時候匡延赫會覺得自己和父親很像,隻有在吃東西時,才舍得關心一下工作以外的事情。
“你那脖子好些了沒?去醫院看過了嗎?”匡繼衝問道。
前些天被唐蘊種了草莓,貼了膏藥,匡延赫對外宣稱自己脖子扭傷,連父母也不例外。
他撒謊不臉紅地說道:“檢查過了,小事情,已經不疼了。”
匡延赫的母親項淩憂心道:“彆太累著自己了,你這個點怎麼還在外麵呢?”
匡延赫:“抽了支煙,馬上休息了。”
“睡前抽什麼煙啊,把床上弄得都是香煙味。”項淩埋怨,“你彆跟你爸學。”
匡繼衝不服氣:“什麼叫跟我學,我睡前又不抽煙。”
一番寒暄過後,還是逃不過討論工作,匡繼衝詢問匡延赫,項目開盤是幾月幾號,準備得如何,預計第一批回款額是多少。
匡延赫哪裡能未卜先知,況且這次還得打價格戰,回款額肯定沒有預計得高,他頂著壓力報了個數額,詳細地介紹了一下開盤活動,期待能得到父親的一句認可。
但匡繼衝似乎隻聽到了預計的回款數額,皺著眉頭,大失所望的樣子:“怎麼會延期三個月和萬晟撞上呢?早乾嗎去了?”
“年底的疫情規模那麼大,全城都陽了,隻能停工。”
匡繼衝道:“那也不過兩周時間,怎麼會變成三個月?你彆在這兒給我找理由。”
匡延赫壓了壓情緒,道:“我不是找理由,我隻是在闡述事實,還有之前封城導致許多材料運不進來,也耽誤了些時間。我隻能說,我能做的都已經儘力去做了……”
“那萬晟的工期怎麼能趕超上來?你不是說他們比我們晚開工嗎?”
匡繼衝的嗓音越來越大,已經不是質問而是一種譴責,項淩忙緩和氣氛道:“好了好了,小赫都快要睡覺了,你還跟他吵什麼?”
匡繼衝板著臉,卻並不承認:“我這哪裡是吵,我這隻是闡述事實,他總要弄明白問題出在哪裡是不是?”
就好像小時候,匡延赫考了第二名,他聲聲質問他和第一名的差距在哪裡一樣。反正在匡繼衝眼裡,他永遠都不如彆人,更比不上他的第一個兒子。
項淩是匡繼衝的第二任妻子,倆人是在一場慈善拍賣會上認識的,彼時的匡繼衝是已婚已育的狀態,有個四歲的兒子叫匡峙。
匡繼衝為何和前妻離婚,匡延赫無從知曉,家裡人都很避諱探討匡繼衝的第一任妻子。
有時候匡繼衝在飯桌上喝多了,冷不丁提起前妻和兒子,餐桌上的氣壓會瞬間降低,陷入冰點,尤其是項淩的臉色,會變得很不好看,所以匡延赫從小就不過問大人的事情。
匡延赫是見過匡峙的——大概在他七八歲的時候,有一天興衝衝地跑去匡繼衝的公司,想炫耀他在校園運動會上拿到的好幾張獎狀和獎品。
匡延赫推開辦公室的門,隻看到一個男孩正安安靜靜地趴在他父親的辦公桌上寫作業。
他的皮膚很白,剪了個很好看的短發,細碎的劉海蓋住大半前額,連寫作業,他的脊背都挺得筆直,像課本上畫的標準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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