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讀檔的十周目(4)(1 / 1)

降穀零已經很久沒有在晚上十點之前睡覺了。

一般來說,他熬夜加班工作到兩三點才是正常的,通宵也是經常的事情。

畢竟無論是黑衣組織還是公安的工作,都不是會等他好好休息再在標準時間開始,即使如此他也還要早早起來去咖啡店打工,時間幾乎被一分一秒分配利用到了極致。

而之後的一次次讀檔就更不用說了,隻能說是緊張到不敢多浪費一分鐘時間,隻給身體維持了最基本的睡眠不會影響到正事的程度。

但是在幼馴染和善的微笑下,降穀零隻能收起書乖乖去洗澡睡覺。

“放心吧,我去和鬆田說一聲,約架推遲到明天怎麼樣?”諸伏景光問。

降穀零點頭:“好。”

如果是他過去和鬆田說的話,他們兩個絕對能當場打起來。

但如果是hiro過去,那就完全沒問題了。

*

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站在寫著【鬆田】的宿舍門前,對來開門的卷發青年表示了歉意。

“zero今天太累了,所以我讓他先睡了,要不你們明天晚上再約?”他說。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

第二次被鴿的鬆田陣平既感覺憤怒又感到哪裡怪怪的。

鬆田陣平額頭青筋直跳地想著如果他麵前正站著那個金發混蛋的話,那麼他的拳頭就已經招呼上去了。

但他麵對著微笑的諸伏景光,硬是沒憋出一句為什麼。

最終,他也是放了一句狠話:“你們不會是在耍我吧?算了,你給我向那個金發混蛋帶一句話——”

*

“他說讓你明天晚上等著,要是你再逃跑就直接來堵你宿舍了。”諸伏景光說著,眼裡的笑意看得降穀零忍不住捂住了臉。

“所以,這個架是必須要打的嗎?”諸伏景光好奇道,“這一點必須要維持原樣嗎?”

“也不是,主要是不打一架,鬆田會一直看不慣我吧。”降穀零歎氣,“而且之前每次我和他打架把他假牙打掉之後就會心裡很放鬆,感覺已經成為了一種儀式感一樣的東西吧,所以我還是想和他把這一架打了的。”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

“可不要讓鬆田知道我每次都是故意打掉他的假牙啊。”降穀零笑著對幼馴染眨眼。

諸伏景光也忍不住笑了:“那到時候zero肯定也要有一顆假牙了。”

兩人在寂靜地深夜裡輕笑著聊天。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宿舍逐漸安靜,兩人都閉上了眼睛,卻也能清楚知道對方沒有睡著。

“睡不著嗎?”諸伏景光低聲問。

“嗯……有點吧,因為我很少這個時間睡覺。”降穀零笑了一下,用輕鬆歡快的語氣打消幼馴染的擔憂。

“不能總是這樣熬夜,就算現在身體年輕沒事,之後也會漸漸

出現很多問題的。不對,現在年輕人勞累過度猝死的新聞也不少啊。”諸伏景光說。

“我覺得,我還是至少對自己身體有把握的,畢竟擁有一個健康強健的身體才能更好地對付窮凶極惡的犯人。”降穀零說,“彆看我這樣,其實我再忙也會好好給自己做飯,會每天鍛煉身體……”

諸伏景光靜靜地聽著幼馴染用無比平常輕快的語氣說著那個即使沒有他也在努力好好生活的未來,心裡既欣慰又心疼。

又過了半個小時,時間已經到了12點,兩個人還是沒能睡著。

“hiro,是因為在想事情才睡不著嗎?”這次是降穀零先開口了。

寂靜的黑暗中,諸伏景光沉默了幾秒,最後輕輕“嗯”了一聲。

“我還是忍不住想,zero一次次死亡的時候會有多痛,一個人掙紮在那種惡意和絕望中有多難受。”

諸伏景光翻了個身,忍不住擔憂地睜開眼睛看著身邊金發青年的側臉,恍惚覺得上麵還沾染著血跡。

“即使zero說選擇痛苦的死亡方式正是因為要保持對生命的敬畏,為了不讓自己對死亡感到麻木,但是、但是死亡這麼多次,人類真的可以承受這麼多次死亡的痛苦嗎?zero在日常生活會不會感到幻痛和幻覺?我在網上查了一下,他們說——”

“原來hiro之前是去查這個了啊。”降穀零歎了口氣。

原來在他查時間輪回和世界線收束的時候,幼馴染則是在一邊非常擔憂地查詢擔憂他的精神狀態問題嗎?

“彆擔心,我沒事,不管是幻痛還是幻覺幻聽我都不會產生,甚至連噩夢都不會做。”降穀零還稍微開了個玩笑,“因為我的睡眠時間實在很短暫,所以隻能給美夢留下最後那一丁點空間?”

諸伏景光被他差點氣笑了。

“比起我……”降穀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我其實也很擔心hiro。”他說,“如果hiro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不管是什麼時候,不要一個人忍耐,馬上來找我或者叫我過去好不好?”

“我其實沒有那麼……”

“景光。”降穀零嚴肅了聲音。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和那雙熟悉的紫灰色眼睛對視了兩秒,最終隻能無奈投降:“好吧,我會的。”

“那我們就扯平了。”降穀零彎起眼睛,對他伸出手指笑道:“我們拉鉤,約定好了。”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他是在一本正經地說著孩童時期的稚語,卻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那我們拉鉤,約定好了,以後zero要是再和誰打架受傷了,一定要馬上來找我包紮哦,不可以一個人躲著藏著傷口不管。]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諸伏景光忍不住也笑了,同樣伸出手勾住他的尾指,然後一本正經地上下晃了晃:“拉鉤,約定好了,誰再隱瞞事情和讓對方擔心,誰就

是小狗。”

黑發青年和金發青年側躺在警校小小的床上,在窗外的那一束月光照射下相視而笑,覺得幼稚得好像一下回到了小時候,也像小時候一樣單純和開心。

不過這次他們是真的安心了,腦海中繁雜的思緒徹底被童年時期的美好記憶替換,放心之後的身體迅速被疲憊控製。

雖然經曆過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即使之前還在忍不住地擔憂未來,但至少他們現在是完全放鬆和幸福的。

兩個小小的黑色的腦袋和金色的腦袋親密地挨在一起,在對方陪伴在身邊的安心感中逐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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