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組的負責人是五十歲的張叔,他看見宋予潮在翻槍支道具,頓時就樂了,“這麼感興趣?我記得唐執之前拍過一部民國劇吧。”
唐執性格好,組裡很多人都喜歡他,感興趣了,還會去搜他之前拍過的戲。
唐執拍過的戲不多,一部校園,一部民國,還有一部古裝。
宋予潮笑道:“做得挺像真家夥的。”
張叔:“當然,咱們劇組雖然摳,但錢都花在刀刃上呢,這個除了傷不了人,其他真的沒什麼差彆。”
雖然張叔這麼說,但宋予潮還是將這個裝著道具槍的箱子從頭到尾翻了遍,一把把槍摸過。
張叔一開始覺得宋予潮是對槍感興趣,現在看著看著,倒覺得不像。
反而倒像是檢查。
檢查裡麵有沒有混進真家夥......
張叔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
組裡又沒有什麼權貴,還怕暗殺不成?
另一邊,唐執已經跟著南歸來到這個廢棄的養殖場了。
動作指導說:“唐執,待會兒帶著人從這邊過來,他們交貨的人從這裡來,先碰個頭,進行到一半,外麵的暗哨發現警察來了。”
南歸:“周邵手上不止一條人命,這些年也專門訓練過槍法,當場擊斃了一個警察。”
唐執頷首。
“來試試。”
......
“呯——!”
槍響了。
徐牧隻覺臉上一熱,他瞳仁猛地收緊,在極度的駭然中,他看見身旁被打穿頸部大動脈的人直直往後倒。
“小山!”徐牧睚眥欲裂。
顧不上抹掉臉上的血,徐牧一把撲到倒地的同僚身旁,企圖按住他鮮血直流的脖子。
但血太多了,按都按不住。
“呯呯!”
又是兩聲,黑暗裡子彈擦過的火光轉瞬即逝。
這個位置不利於隱藏,徐牧隻能強忍悲痛就地一滾,滾到旁邊。
這是一個廢棄的養豬場,為了防止豬跑出來,養豬場都有許多大半人高的石欄,如今這些石欄就成了三方人最佳的掩護地。
周邵和謝六奇躲在東側的石欄後麵。
“邵爺,我剛看到黑子中槍了,但東西在他那裡,現在他距離條子很近,怕是不好接近。”謝六奇低聲。
周邵眯了下眼睛,“東西已經給出去了,小黃魚必須收回來,你掩護我。”
謝六奇應下。
交火一段時間後,徐牧就發現東側那夥人武力比較弱。
柿子挑軟的捏,徐牧讓人往東側集中火力,先抓東側的,然後再順藤摸瓜。
周邵俯身彎腰,一直貼著石欄前進,他今夜穿的是黑衣服,加上有火力掩護,竟然被他摸到了黑子那裡。
“邵爺,我的腰後中槍了,不知為什麼現在人動不了。不過東西我沒有丟,在這裡呢!”黑
子忍痛說道。
說著,將一個小匣子給周邵。
即便剛已驗過裡麵裝著的是黃金,但周邵還是打開看了眼。
“邵爺,我的腿......”
“你應該是被打穿了脊柱。”周邵轉眸看周圍,他自小聽力敏銳,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往這邊來。
“呯——!”
黑子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人,又緩緩低頭去看自己胸膛上的血窟窿。
周邵麵無表情地看著人倒下去,眼裡始終沒泛起波瀾。
這個黑子是個老人了,知道很多關於他的事情。
又是呯呯幾聲,拿著盒子的周邵在黑暗中迅速往後撤,撤退時,特地繞到那夥收購商後麵,以對方為盾做掩護。
一路且戰且退。
這個養豬場建在山腳下,起初是為了方便割豬草,如今倒是方便了周邵等人撤退。
這時有風吹過,吹開天上烏雲。
明月露出小半,銀輝灑落大地,將養殖場銜接山林那一小片空地映亮。
徐牧追出來,借著月光,清晰看到正在往山裡逃的幾人。他視力極好,目光瞬間鎖定在那道盒子的一道身影上。
能拿東西的,肯定是頭兒。
徐牧迅速舉槍瞄準。
“呯——!”
那道身影晃了一下,迅速被身旁人扶住,扶著飛快往林子去。
一槍沒有當場斃命,徐牧還想開第二槍。
然而就在這時,那道被扶住的身影微微側頭,目光往後掃,似要看清是何人打的這一槍。
而隨著他側頭,半張清俊的側臉被銀輝映亮。
兩人的目光隔空相對。
徐牧虎軀一震,第二槍射飛了。
......
“哢!”南歸喊了卡。
他坐在攝影機後,把剛剛拍的鏡頭拉回來看。
他旁邊亮著一盞架起來的豎狀白熾燈,唐執還沒走近都能看到他皺起的眉頭。
“這裡還能更激烈一點,跑的時候要慌,還有周邵中槍後,一定要狼狽些。”南歸說。
於是重新拍過。
這一條鏡頭拍了一個晚上。
等到南導終於鬆口說過的時候,大家都鬆了口氣。
總算過了。
“大家辛苦了,今晚民宿為大家準備了宵夜,大家回去好好放鬆。”南導說。
眾人歡呼。
唐執也笑了。
“唐執快來,我們回去了。”
唐執應了聲,然後慢慢往那邊走。
宋予潮在畫外,看見唐執往這邊來,皺了下眉頭,然後大步上前,“學長你腿怎麼了?”
唐執:“沒什麼。”
宋予潮半蹲下,“你這個回答讓我覺得我是個瞎子。”
月光還有少許,但宋予潮嫌不夠亮,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這一照,宋予潮看
見了刺目的紅。
膝蓋位置的布料直接磨穿,磨出個硬幣大小的孔洞,裸.露出來的那小片皮膚正在滲血。
唐執把他拉起來,“人家等我拚車呢,回去再說。”
“我背你回去。”宋予潮轉了個身。
唐執不乾:“又不是腿瘸了,我自己能走。”
宋予潮拿他沒辦法,一邊扶著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