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港灣,K20座。
唐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一點半了。
睜眼後愣愣地看著頂板,剛想回憶,便覺一陣天旋地轉,頭疼欲裂的同時,強烈的嘔吐感洶湧澎拜。
唐執也不顧上看自己在哪裡,立馬下床去找垃圾桶。
結果沒能吐出來。
乾嘔了許久,卡頓的大腦終於重新運轉。
奇異果盛典。
來找他的孟千帆,看似正常的桶裝水,莊知行,服務生。
蕭亦淮,還有後麵趕來的學弟......
記憶片段截止到宋予潮撐著他往大門口去的那裡。剩下的事情,無論唐執怎麼想,都能沒想起來。
門口方向這時傳來微響,唐執扭頭去看,剛好對上一個陌生男人的目光。
對方和唐執都是一愣。
馮迎先反應過來,將房門徹底推開:“先生,您醒了。”
房間裡備有控溫飲水機,馮迎利落給唐執倒了杯水:“是否有強烈不適感,需要我為您喊醫生過來看看麼?”
這遞過來的水,這次唐執沒敢接。他人還有點懵,當機幾秒後看看周圍。
他在的這間房間布局冷清,很像酒店的房間。
昨天晚上......
唐執迅速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晚上那套,外套不見了,內襯的扣子開了四顆。
衣服很糟糕,不過該在的都在,而且除了惡心不適,唐執沒其他不舒服了。
“請問你是?”唐執試探問。
馮迎微笑:“這裡是林和港灣,我是這裡的管家,請您放心,在這裡您很安全。”
沒了,更多的信息。
這時外麵有靠近的腳步聲。
馮迎知道來的是誰,適時往旁邊退了退。
昨晚才經曆過那樣的事,一醒來看見的又是陌生人,現在唐執神經繃緊,警惕地看著門口。
在管家馮迎看來,不遠處的青年就像一隻炸毛的白貓,脊梁如彈簧一樣彎著,背上的毛全炸了,變成小劍龍的形態。
全身戒備,隨時進攻。
但隨著外麵的人走進房間,當他看清了來人,青年忽然鬆懈下來,炸起的毛毛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掌輕柔的捋平了,整個放鬆下來。
“學長醒了?!”宋予潮驚喜。
他把手機揣回兜裡,快步走過去,先摸了摸唐執的額頭,正要問唐執感覺怎麼樣,結果這話還沒出口呢,就見人慌忙去找垃圾桶了。
一陣兵慌馬亂。
足足折騰了一個小時,洗漱完的唐執躺在床上,眼裡泛著兩個正在旋轉的小蚊香。
他洗了個澡,這會兒穿著管家給的黑浴袍,浴袍僅有一條腰帶。雖然帶子係上了,但浴袍本就寬鬆,露出一片遮不住的白瓷般的皮膚。
微濕的鴉發搭在額梢上,沒有了昨日完全露出額頭時的銳利與遙不可及,隻
有外人罕見的溫軟。
像一隻癱在自己地盤的貓貓餅,大咧咧地向可信任的人露出柔軟的肚皮。
宋予潮站在床邊,自上而下的看著,眸色微深,身側的指尖不住動了下。
“學弟,咱們之前定的下午兩點的機票可能要改簽了。”唐執有氣無力。
宋予潮氣笑:“什麼‘可能’,是‘絕對要改簽’。你以為你自己是鐵打的不成,還是你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回甘省,我已經向南導另外再請了兩天假,等歇好了再回去。”
唐執偷偷瞄了眼宋予潮的臉色,把話咽回去。
好吧,他不說了。
他學弟冷著臉的時候,還挺可怕的。
沒吭聲,宋予潮就當唐執同意了,事實上在這方麵他也沒打算征求對方的意見。
唐執緩緩從床上坐起來,對比剛醒時,現在他舒服多了,有心思左右看:“學弟,我們這是在哪兒?”
“在我那裡。”宋予潮順手把之前管家給唐執的水杯拿過來,“多喝點水,不舒服就是體內還殘留有藥性,多喝水代謝出去。”
剛剛管家給,唐執不接。
現在乖乖接過,喝完了。
管家馮迎偷偷觀察。
他還是第一次見少爺這麼照顧彆人,和這位在一起時,少爺身上懟天懟地的棱角好像全都收斂起來了。
聽他們稱呼,這是同門師兄弟關係?
真的僅是這樣?但看少爺對他的態度又不太像......
“學弟,昨天謝謝你。”唐執誠懇道。
說到昨天,宋予潮眼底劃過陰鷙,轉瞬即逝:“不用和我道謝,說到底,這事是我疏忽了。”
是他忘了被驚豔到的,不僅僅有線上看直播的各家粉絲,還有一些披著人皮的禽獸。
也是他在自己那個圈子待久了,忘了有些人隻會在比自己高階級的人麵前扮出一副溫良的好人模樣,而當遇到可以儘情欺負的弱勢時,則會毫不猶豫的伸出自己肮臟的獠牙利爪。
宋予潮想,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昨天晚上他趕到時看見蕭亦淮在打那個服務生時,心裡有那麼一瞬間是慶幸的。
慶幸蕭亦淮把人攔下來。
不然他學長被抓住逮走,等他再找到人,很多難以挽回的事情都發生了。
唐執本來是認真道謝的,結果被逗笑:“是我自己跟他走的,怎麼就算是你疏忽了?”
宋予潮不置可否,其中的彎彎繞繞,他覺得沒必要和對方細說。
太臟了。
見他狀態不錯,宋予潮把人從床上拉起來:“光喝水不行,得吃東西,咱們去外麵吃午飯。”
唐執人還是有點蔫蔫的,“學弟你去吃吧,我不想吃。”
“喝粥,慢慢喝,能喝多少喝多少。”宋予潮拉著人往外走。
唐執刹車:“等一下,我得換身衣服,這樣出去被你家人看見不好。”
“沒事,我家裡人都去打工了。宋予潮麵不改色。
管家馮迎表情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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