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十二月宗,一圓臉少年麵帶憂色,撓了撓頭。
魔界結界有異常,十二月宗一部分人都趕了過去,按理說,劍尊更應當以身士卒,但他已經閉關許久。
閉關之前匆匆收了個記名徒弟,也就是圓臉少年,他資質中等偏上,當劍尊弟子實在不夠格,不過他家裡有實力啊,向劍尊獻上可以靜心凝神的珍稀寶物,硬是把他給塞進去了。
然後圓臉度過了沒有師尊的幾年,把他們家氣得牙癢癢,估摸著劍尊不可能不出關,還是堅持讓他待在這裡。
至少借個名聲嗎不是,還有這個地方修煉當真是靈氣充足,就當借個道場了。
圓臉每天早上跟著家族裡找來的大家修煉,下午在峰上發呆,有時候啃啃雪,他在宗門裡存在感實在不強,外麵傳言望華君境界衰落,修為不穩。
他覺得可能是真的。
等塗宗主他們走後,圓臉又度過一天又一天無聊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光頭上門。
她問:“你們宗主呢?還有劍尊呢?我沒來晚吧。”
圓臉:“?”
“呃……您是指他們去魔界之事?宗主他們去了一段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入了魔界。至於我師尊……”
遲到了的清定:“……”
不對啊,這種事難道不該開個大會商量一會兒再收拾隊伍,一起出發嗎?
她倒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清定看一眼常人無法看清的結界屏障,似乎要透過它看到銷聲匿跡許久的劍尊。
她未再多言:“既然如此,我先離開了。”
然後帶著等在宗門外的同門前往魔界。
現在那裡好找得很,以往隨處跑的魔界結界們都定在同一個地方,它們融合在一起,逐漸形成一個漩渦般的黑洞。
清定趕到時,那個黑洞已經很是明眼,周圍冷冷清清,普通人都被遣走,而駐守的修仙者修為沒有高到一定境界的,皆在不遠處駐紮,沒有靠近。
清定一靠近就感到有源源不斷的煞氣彌漫,被陣修施展的結界勉強束縛在一定範圍之內。
魔界結界已破,他們很輕易地走進去,眼前一片荒涼,很符合修仙界對於魔界的刻板印象。
清音神色凝重:“那是什麼?”
一灘黑色泥巴一樣的生物在地上蠕動,不詳的氣息撲麵而來。
“……沒有生氣,死氣一片。”清定皺起眉頭,攻擊過去,法杖射出一道金光,襲向它。
那怪物出乎意料的脆弱,一下子爆裂開來。
跟來的佛修小聲討論,清定遙望荒涼的貧瘠土地,心裡卻因為這不明生物和結界的莫名破碎,而隱藏著深深的不安。
***
塗蕊七一行人一進入魔界就分頭行動。
地域遼闊,他們需要更高效的了解情況。
塗蕊七偽裝
了自身服飾,臉還是中年女人的臉,她行至中途,遇見一處小鎮,比起人界繁華略顯窮困,但也可以說一聲有特色。
正當她要踏入小鎮時,一道聲音出現:“欸——慢著。”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提著個人,走到她麵前,接著十分不客氣地上下掃視她。
“嘖嘖,化形是你們宗主的宿命。怎麼感覺你們長老宗主之類的都化形成五十多歲的模樣?”
塗蕊七無奈:“翊靈柯。”
“算了,不說了。這人似乎是南地的魔主。”
塗蕊七本就警惕的心更加警惕:“魔主?”
看著她手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老年男人。
……這麼輕易就能被活捉?
“昂,”翊靈柯早來了幾天,就摸清楚了基本格局,“以前是一個魔主統治一片地方,地位高高在上。結果現在的魔界似乎合而為一,南地北界共同屬於一個人,但是那人沒有自稱魔主,依舊把這個名號給了管理南地北界的人。”
“所以現在的所謂魔主,也不過是一隻走狗罷了。”
走狗魔主鶴鬆寧:“………”
老實說,他根本不意外宗門人沒認出他。
首先,他雖然並未修魔,可是靈氣沒有施展,高修為的魔修更不會暴露魔氣,更何況這麼多年,他修煉之時抓的最緊的就是偽裝,還是看著知珞學的,那人是真的天才,幾乎是觸類旁通,鶴鬆寧撿便宜,學到不少關鍵的小竅門,於是魔界就沒人發現他是個修仙的。
更沒人發現他們頭頂上的第一人也是個修仙的。
其次,他為了管那群魔界的崽種們,外形越變越老,甚至還專門用丹藥細微調整了五官,讓人看著更凶狠。
——這丹藥還是他找燕風遙要到的,鬼知道那人什麼時候學會煉丹的,鶴鬆寧隻知道他真是受夠了這個充滿天才的世界。
雖然此時此刻,這外貌凶狠的老人是一臉人生無望的表情。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對南地確實生出了些責任心,本來人就忙,一旦想要做出一些事情,就會變成被鞭打的陀螺。
乾不完,真的乾不完。
知珞不管魔界教育問題,她沒想過把魔界眾人調//教成自己的信徒,也沒想過讓他們成為愚民野蠻人,她隻需要解決威脅魔界生命的危機,剩下的任務就分發下去。
曾經鶴鬆寧作為修仙界偷渡過來的人,摩拳擦掌企圖教/化南地之人。
……教不會,根本教不會。你讓他們學寫字,他們就馬上在仇人房屋外刻罵人威脅的話。你讓他們種地……謝謝,壓根沒地。
每天處理一些政務,要麼就是雞毛蒜皮但是魔界之人就是特彆在意的事情。
從被魔界風氣弄得渾身不自在,到現在坦然麵對,淡定熟練的斷案調解,鶴鬆寧承受了太多。
此時翊靈柯還在貶低他:“這魔主都不怎麼還手。我懷疑這兩個魔主都是選的可以處理事務的人,實力上欠佳。”
鶴鬆寧憋住氣:“………”
誰知道突然遇見了同修仙人啊。
那這位就是塗師妹了?鶴鬆寧看塗蕊七一眼。
她中年模樣就是自己中年的樣子,認識的人依舊認得出來。
兩人在討論,翊靈柯用靈氣將他打暈,這對魔修是特攻,除了修為差距,一般不會失手。
鶴鬆寧頓了一下,馬上裝作昏迷。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他知道他根本不想被熟人發現。
鶴鬆寧偽裝得十分絕妙,畢竟稱得上是那對道侶的半個“徒弟”,修煉正事隻能靠自己,他從未懈怠,但這些“歪門邪道”那更是學得精湛無比。
翊靈柯:“我聽說現在是斬仙閣的閣主掌控魔界。不如我們把他拿來用用。”
塗蕊七:“如何用。如果那閣主不在乎呢?”
翊靈柯撇了撇嘴:“也是。我調查了幾天了,居然沒人知道那閣主的名字,知道的要麼老死了,要麼就情願死也不說。威望積深,明明放手了很大一部分讓兩個魔主管,偏偏還能保持住震懾,想必定不是什麼心軟之輩。”
塗蕊七:“我這裡倒有一弟子深諳偽裝之道,倒不如直接取了他的心頭血……”
翊靈柯:“我認為還是先試試。我倒要看看這閣主與魔界怪異之事有沒有乾係。”
鶴鬆寧:“我看不如把他放了結個善緣。真的勸你們不要惹惱閣主,她不是念舊情的人。”
“………”
“………”
兩人看向自然而然插進她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