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江那月和安室透的交談,發生在離開柯南視線之後,出現在鬆田陣平眼中之前。
“偵探先生,之前一直沒來得及說……”
昏暗的出口通道中,赤江那月聽見身邊的人隱約帶笑的聲音:“這條領帶,看上去真的很適合你。”
在工藤宅的時候,萩原把之前偵探從安室透身上取走的波洛領帶係在了偵探的領口,他們前去咖啡廳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不在意,沒人提起領帶的事情,所以偵探也就一直戴到了現在。
直到安室透指出,偵探也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他反而淡定地伸手摸了摸上麵那顆和麵前人眼睛色係相近的人工寶石,假裝什麼都聽不出來,把這句話當作普通的誇獎一般:“我也覺得很合適,畢竟我的眼光一直不錯。”
“是呀。”安室透的麵容隱藏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隻能從聲音裡判斷情緒不高,“說到這個,關於上次偵探先生說的那件事,我這邊也有眉目了,隻不過後續會有點麻煩……所以我想,等下我也許需要和偵探先生仔細討論一下。”
兩人都心知肚明,這裡指的是上次赤江那月離開前說的‘混在波本酒身邊的朗姆’,安室透的這段話也就是在暗示偵探——朗姆安插在安室透身邊的眼線已經被他找到了,但為時已晚,朗姆已經盯上了這邊。
赤江那月意識到安室透大概已經從朗姆口中得知了自己的代號,可他也完全沒有緊張,還有閒情迎著安室透的視線翹起嘴角,隻是聲音裡沒什麼笑意:“好啊,正好我和安室先生的搜查區域是連在一起的。況且,我也很好奇安室先生想問我什麼。”
兩人是並排走著的,安室透的步調原本比偵探要快一些,但為了保持並肩的狀態,他特意放緩了腳步,這個時候更是由於偵探的停步,他也駐足在了原地,側過頭坦然地審視著偵探麵龐上的情緒。
隨後,安室透得出了一個結論:偵探恢複的那部分記憶,恐怕正是和組織有關的。
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從京都離開後,安室透一邊私下嚴格地排查起了身邊的眼線,一邊在偶爾的空隙裡思考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偵探到底是誰?
這當然不是他仍然懷疑偵探不是‘死而複生’的赤江那月,這指的是,偵探究竟有什麼樣的秘密身份。
當年得知赤江同學是公安臥底的遺孤、最後還和父母一樣殉職的時候,安室透在悲傷之餘,就已經冷靜地考慮過了這個問題。
因為父母也是臥底,赤江同學才從最開始就被公安排除出了可以前往組織臥底的人員名單,所以理論上,赤江同學不會知道太多組織的信息。
之所以說是理論上,是因為安室透還算了解赤江同學,以那個人的能力不可能發現不了父母的身份,而以那個人的性格,隻要發現了父母和組織的關聯,就絕對不可能不去探查。
這個猜測安室透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上級和幼馴染——
也許在進入警校、甚至和公安接觸之前,赤江同學就已經接觸到了組織。
正因如此,赤江同學才能做到在畢業的半年後就炸掉組織那麼多研究所,用這種魚死網破的姿態摧毀了小半個組織,哪怕是死前都能傳回來大量的情報,極大地幫助了公安的行動。
話又說回現在,即便安室透仍然不確定偵探失蹤的七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上次在診療室外聽見的那段對話裡,貝爾摩德毫無疑問是認為這七年和朗姆有關的。
貝爾摩德是個神秘的女人,安室透以波本的身份和她打過不少交道,他從沒在那個女人身上聽到過當時那種語氣,更沒有在那張臉上看到過那種微笑,他當時就知道了自家好友在對方心中擁有著如此不同的意義。
總之,安室透不認為那個時候的貝爾摩德是在胡說,尤其是後來偵探特意用那種方式提醒他‘朗姆在監視你’這件事之後,安室透基本能確認,造成偵探失憶的罪魁禍首恐怕就是朗姆。
而朗姆作為組織名義上的二把手,近些年來已經逐漸不再掩飾篡位的野心,他不會有閒心對一個破壞了組織多處資產的警察做實驗,哪怕是泄憤,因為急性子的朗姆不會舍得浪費那些時間。
反過來,如果赤江那月最開始就和組織有關聯,朗姆也知道這件事,那這個前提條件就不合適了。
不說那位先生,光說朗姆就絕對不會放過一個背叛了組織的人,特彆是這個背叛者不但炸毀那麼多實驗所,還把組織情報大量泄露出去的情況下。
在朗姆的簡訊中提到赤江那月的代號是【卡路亞】後,安室透的猜測就基本被坐實了。
——赤江那月在七年前就已經是組織的代號成員,可他最後選擇了背叛組織。
也許是認為自己接下來不知道能活多久,他才會孤注一擲地做出那些瘋狂的針對行動,爭取在自己死亡前重創組織。
再之後,公安眼中的赤江那月死亡時間裡他實際上並沒有真的死亡,但應該也差不了多少,才會在那個時候被朗姆帶走,以叛徒的身份廢物利用,變成了組織的實驗體。
作為情報人員,安室透知道組織會回收一些‘報廢’的成員,想來那個時候的赤江同學就是這種情況。
也是這個原因,對於朗姆那條簡訊中稱偵探‘七年前下落不明’,安室透隻覺得荒唐。
下落不明?怕是在除了朗姆以外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