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被薑佑殺伐果決的目光晃得一愣,險些一腳踩進個水坑裡,待到急急忙忙避開的時候,又一個趔趄撞到了薑佑的胸前。

薑佑一手持傘,一手穩穩扶住她的腰,氣息半點不亂:“看路。”

林池貼在她半濕的風衣上,感受著心口那一塊的溫熱,偌大的傘籠罩下來,仿佛周遭紛亂的車流都隻是她們的背景板。

在獨處的狹小空間內,體溫肆無忌憚地升高,林池竟然生出些戀戀不舍的錯覺。

她站穩了,薑佑卻半點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就這麼自然而然攬著她的腰往前走。

地鐵口不遠,但也有上百米的距離,薑佑一個人一把傘,為她擋住了大半侵襲而來的風雨,等進站的時候,薑佑一收傘,林池才注意到她身上幾乎已經濕透。

榆城的雨大到林池都不好意思,她力所能及地接過傘,雙眼透著擔憂神色:“薑總,你這樣會不會感冒啊?”

反觀自己,雖然褲腿也濕透了,但上半身一直被薑佑牢牢焐著,還是乾燥的,甚至有點熱。

薑佑不作聲,隻是緩緩解開了風衣的扣子,碧瞳直視著林池,從容不迫的模樣讓林池慌亂了一瞬。

之前薑佑在床上慢條斯理脫衣服的畫麵不受控製地在腦中浮現,林池心跳空了一拍,直到薑佑將風衣遞過來,她才呆呆拿著,意識到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地鐵站。

薑佑暫時不會對她做什麼。

坐地鐵對薑佑來說算是個新奇的體驗,尤其是晚高峰的地鐵,人擠人,彆說座位了,就算站著都有點困難。

薑佑幾乎是被林池推進去的,她被一群人夾在杆子旁邊,林池拚命地替她阻隔出一個小小的空間,堪堪夠她有立足之地。

地鐵到站,薑佑沉默許久,扭頭問林池:“你以前一直這麼上下班嗎?”

“不是啊,我之前租的房子更遠,還要換乘兩趟地鐵的。”林池不以為然地說,“今天不算特彆擠,等到周五人更多。”

薑佑:“……”

她確實是太不食人間煙火了,林池每天過得那麼艱苦,哪有心思跟她談情說愛的呢。

她又問:“那你每天吃什麼。”

“外賣,或者自己簡單做點。”林池乾脆地說,“薑總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算是回報薑佑送她回家。

“不必。”薑佑毫不猶豫地說,“會有人送飯過來的。”

林池痛心疾首地搖頭:“薑總,你這樣子會把我胃口養刁的,我好不容易才習慣吃外賣的。”

正好步入家門口,不大的出租屋被收拾得溫馨整潔,薑佑換了鞋進去,不容置疑地下了論斷:“那就彆習慣了。”

林池:“啊?”

她彎腰放好雨傘和外衣,意識到薑佑就站在她背後,不知為何心跳亂得格外厲害。

林池慢慢直起身來,轉過頭,年輕張揚的女人果然靜靜抱臂看著她,眼中是毫不遮掩的燙意。

一如方才交錯的體溫,傘下相擁而走過的路,那麼短短幾分鐘,林池卻覺得比之前那麼多次的歡愛更加記憶深刻。

薑佑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這一次,她似乎是認真的。

林池定了定神,對上她的目光,語氣驕縱:“我餓了。()”

薑佑看了一眼:“還有一刻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林池堅決:“我現在就要吃東西。”

薑佑端詳她:“想吃什麼?”

林池從零食櫃裡翻揀,挑出來一個飽滿的大石榴遞過去:“吃這個。”

薑佑接過去,從來需要人伺候的霸道總裁,麵無表情地開始給她剝石榴。

林池看著薑佑笨拙的手法,在背後死死捂著嘴才沒笑出聲來。

好好一個石榴給薑佑剝得亂七八糟,林池心疼地接過去:“我自己剝吧,不勞煩你了。”

薑佑冷眼看著她自娛自樂。

林池剝石榴很有章法,吃石榴也很認真,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石榴粒堆在小瓷碗裡,抓起一把認認真真地嚼,把嘴唇染得殷紅,再把籽一一吐出來。

半躺在沙發上,玩兒一樣,就能半點汁液都不沾到手上,吃得興高采烈的,看都不看她一眼。

薑佑就坐在她旁邊,而林池專注地解決著石榴,哪怕沒有薑佑,她也過得一樣輕鬆愉快。

薑佑意識到一個殘酷的事實——林池根本不需要她。

她的身上自然是有利可圖,可惜最有優勢的那些恰恰都不是林池最需要的。

她得另辟蹊徑才是。

飯菜送來了,自然有人負責擺盤,薑佑隻需要坐下等著吃就行。

林池吃完石榴,坐在一桌豐盛精致的佳肴前,卻遲遲不動筷。

薑佑催她:“快吃,過會冷了。”

林池喝了一口鮮榨果汁,沉吟許久,終於道出口:“薑佑,你已經連續四五天跟我一起吃晚飯了。”

薑佑“嗯”了一聲,懶懶散散地打量著桌上菜色,半點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林池說:“彆看桌子,看我。”

薑佑抬頭看她。

剛剛的石榴汁還附著在唇上,雙唇一張一合間,顏色極是動人,那一雙眼睛也盛滿了認真神色:“薑佑,我想確認一件事。”

“什麼?”

薑佑一開口,林池又有些犯慫,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果汁,鄭重其事地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薑佑坦蕩,話聲微妙地蘊著溫柔:“有。林池,我在追你。”

林池震驚:“你都不問我的意見!”

薑佑同樣詫異:“我已經給你很多次機會,但你最終都沒有選擇抗拒我。我想不出我有什麼放棄的理由。”

林池神色微變:“我可以拒絕你嗎?”

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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