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褚漾照舊地把薑未送回宿舍樓,卻在薑未邁上台階那一刻,一反常態地扯著她的手腕不讓走。
薑未一回頭,小學妹已經現出委屈模樣,半晌,才低低問了一句:“就這樣嗎?”
薑未心情很好地彎起唇角,柔聲逗她:“學妹想怎麼樣呢?”
褚漾說:“我想……再抱抱學姐。”
薑未很大方地張開雙臂讓她抱。
真沒想到,褚漾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真動起情來黏人得過分。
薑未以為會隻是一個適可而止的擁抱,褚漾卻直接抱著不撒手了,雙臂緊扣在她的脊骨上,下巴蹭著她的發頂,完完全全是一種占有的姿態。
單單隻是抱一下,就已經折騰得快到了門禁時間。
一直到宿管阿姨催著要落鎖了,褚漾才依依不舍地鬆了雙臂,靜靜立在原地目送著薑未往上走,一片落寞神情。
配上旁邊簌簌掉葉的樹,好一副被拋棄的可憐畫麵。
薑未抿唇:“你不用趕門禁嗎,學妹?”
褚漾搖頭:“就說我去醫院了。”
薑未揶揄:“沒想到平常連逃課都不逃的好學生,還有這樣違紀的時候。”
褚漾搖頭,固執地說明:“我才不是好學生。”
她按部就班地上課、考證、參加能加分的綜測,不過是一種慣性而已。
她並不在乎排名,也從不追求學習的結果到底是什麼。
有的人想要保研,有的人想要好工作,她想要的……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想要的,隻是在見到薑未後,才有了具體明確的目標。
她隻想要薑未而已,那麼彆的都可以無所謂地舍棄掉。
但這話太重,怕嚇著薑未,褚漾隻是簡單地說:“還是送學姐更重要。”
把心中太過濃重的情意,壓縮成一句輕飄飄的情話,聽得薑未心頭格外熨帖,衝她揮揮手:“那明天見啊,學妹。”
這是她們之間第一次明確的邀約。
褚漾終於也笑了:“明天見,學姐。”
薑未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夜太深,宿舍樓前也沒有小情侶你儂我儂,偌大的校園一時間顯得分外冷寂。
褚漾仰頭尋覓著薑未所住的樓層,精準地辨認出哪一個是薑未宿舍的陽台。
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重複一遍:“明天見……未未。”
明天,如果是有你的明天,那我就會從現在就開始期盼明天的到來了。
褚漾其實很想乾脆在宿舍樓前站上一夜,但這樣會嚇到薑未。
想了想,她還是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宿舍樓方向走去,反正已經過了門禁了,再晚點也沒關係。
穿過大半個學校,終於到了自己的宿舍樓前,褚漾默默想,以後就要經常這樣來回穿梭了。
要是買輛電瓶車,接送薑未會更方便吧?不知道學姐願不願意坐她的後座呢?
心情一好,夜色也明媚了起來,林池這個熬夜冠軍還沒睡,看見她進來吹了聲口哨:“喲,大半夜跟誰鬼混去了?”()
褚漾瞥她一眼,涼涼往她桌上放了個袋子,林池打開一看,熱氣騰騰的缽缽雞,一下子眉花眼笑起來:“漾漾,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麼晚了都想著我,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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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漾坐下來,趁著林池吃東西的工夫,淡聲問:“你告訴我,咱們學校的食堂,還有周圍,哪些菜比較好吃?”
提起吃和玩,林池可是這方麵的專家,一口一串缽缽雞,滿嘴都是紅油,說得毫不含糊:“唔,三食堂一樓的煎餅,一定要多加甜麵醬;二樓的烤魚、烤鴨飯、羊雜麵……二食堂的炸雞、燴麵、自選菜,還有蛋糕窗口真的很絕,還有肉餡的餡餅……西門外麵的柴火雞、沸騰魚,南門外麵小攤上的烤冷麵……”
褚漾一一拿本子記了下來,滿滿當當一頁,她不禁佩服:“你背著我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林池吐舌頭:“略略略,誰叫你一天到晚上課泡圖書館,壓根沒空陪我,我可不就找彆人了嘛。”
“喂,你記那麼多乾什麼?不會是良心發現,想要陪我去吃好吃的了吧?”林池探頭過來看她手中本子,被褚漾不輕不重敲了一記腦門,立刻吃痛大叫,“我知道,你心裡隻有薑未學姐,那也不能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啊!”
什麼新歡舊愛的,褚漾哭笑不得,她還不太好意思跟林池解釋,她對薑未的感情並不是女孩子之間單純的友情。
從一開始就不是。
不過林池敏銳,天天看那些狗血故事,自己還動筆寫,相信遲早會察覺到端倪的,也不必急著告訴她。
洗漱完,褚漾拉下床簾,在床上靜靜躺了半天,還是沒醞釀出半分睡意。
不用抬手摸,她都能感覺到自己整張臉都是燙的。
她把被子抱緊了些,想象著懷中薑未的柔軟和溫暖,隱約有些悵然若失。
但來日方長,再過六個小時二十七分三十三秒,她就又可以看見薑未了。
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和薑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