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在晚上,褚漾趕在午宴前落地。

原本報社要給她安排一個專門的形象設計師,褚漾卻拒絕了。

她微笑說:“穿得簡單樸素一點就好。”

既然是戰地記者,就不必打扮得那麼盛裝華麗,隻需要用手中的攝像機拍出最好的照片,至於穿什麼無關緊要。

甚至是越接地氣越不被注意越好。

在這種理念觀點下,褚漾隻是對著梳妝鏡將烏發高高紮起,在腦後挽起一個利落的高馬尾,薄薄劉海斜分覆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她穿得樸素,一條簡單的深色長裙,一雙運動鞋,但掩不住鏡中人的高挑身材,格外的乾淨利落。

最後褚漾在胸前彆上一朵白山茶胸針,添上幾分端莊優雅,就自認足以出席頒獎典禮。

她捏了捏裙子口袋中的GPS,拿起手機自拍了一張,給薑未發過去,附文:“怎麼樣?”

薑未很快回她:“你打算穿成這樣去頒獎典禮嗎?”

褚漾發了個“嗯嗯”過去。

半晌,薑未隻回她簡單的三個字:“也不錯。”

褚漾拿不準薑未是批準還是不批準,她對著鏡子沉思,或許該穿得更加正式些,換件禮服裙才襯得上萬眾矚目的場合。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試試彆的衣服時,薑未又回她:“漾漾,你這樣打扮有點像大學時候。”

褚漾琢磨了一下,自己大學時候確實是喜歡紮著高馬尾,工作後就更加喜歡披發或者發髻,如今束著馬尾,確實顯得年輕了幾分。

“那你喜歡嗎?”她積極請示老婆。

薑未沒打字,隻是發來一條一秒的語音,褚漾音量調大,點開。

是一聲溫柔的輕笑,如貓爪般勾撓得她心癢癢。

褚漾忍不住想騙更多的回複,她快速打字過去:“那你更喜歡什麼樣子的我?”

發完消息,她對著消息框失笑,就連自己的醋都要吃,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薑未說:“你猜?”

褚漾大膽地回複:“都喜歡。”

又是一條輕飄飄的語音:“知道就好。”

褚漾彎唇笑起來,茶褐色眼鏡下,發自內心的笑意驅散了烏瞳中所有的冷意,讓她整個人的輪廓都柔和了下來。

她勤勤懇懇地提醒薑未:“晚上六點的頒獎典禮,彆忘了看。”

薑未說知道了。

隨後沒了消息,偌大的酒店房間裡,褚漾在柔軟的床上坐得筆直,身邊空空蕩蕩,她心如止水。

暫時還沒有獲獎的實感,又或者這種虛浮的感受對她來說並不真切,此時此刻她隻想摸一摸薑未的手。

褚漾本可以和薑未賭氣,但一想到W國那個顯眼的廣告牌,她就感覺薑未近在咫尺之間,和她呼吸著同一片空氣,觸手可及的距離。

要是薑未能在台下親眼看著她,又或者乾脆在台上和她並肩而立該多好。

頒獎典禮最開始並沒有褚漾想象中的振奮人心。

被一堆閃光燈環繞著,當主持人緩緩念出褚漾的名字,全場鼓掌的時候,她一步步從幕後走了出去。

頒獎台比想象的要寬敞許多,饒是褚漾身高腿長,也走了好一陣才到了正中央的位置,炫目的閃光燈不斷亮起,她幾乎要睜不開眼。

主持人用英語問:“請問您最開始是怎麼想到要報道W國的這一切,又是憑著什麼樣的信念堅持下來的?”

俗套的問題,腦海中也刹那間閃過無數個俗套的回答。

為國效力,新聞理想,個人愛好?種種念頭輪番閃過,麵對著過分宏大莊重的場麵,褚漾一時間幾乎頭腦一片空白。

然而由不得她停頓太久,台下的每一次快門閃動都是對她無聲的鞭策。

褚漾本可以隨便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電光石火間,無數人的身影在眼前閃過,因為那麼多人的支持,她才有幸能站在今日的台上,而生死之間,一切言語都顯得太淺薄。

話筒湊在唇邊,安靜到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和怦怦的心跳聲,褚漾從來不是怯場的類型,實際上也隻停頓了一兩秒。

就在她啟唇即將開口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又抬眼望過去,在前排的座位上心靈感應一般,捕捉到一雙美得驚人的眼眸。

漂亮的長睫,盈盈的視線,巴掌大的臉掩在深栗色長發中,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女人,也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出現在眼前的女人。

薑未果然瞞著她偷偷來了,對著她笑意淺淺,一雙眼睛亮過了所有的鏡頭。

褚漾的話語脫口而出,格外流利:“我想這最初的一切源自於我上大學的第一天……”

那一天,薑未立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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