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行李?”

“提前送回去了,我可是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微風吹過,驅散了身上殘留的煙氣,光影從走廊中穿過,神院度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皺,用手虛虛遮擋在眼前,微微打了個哈欠。

朗姆早就離開了,他並不喜歡暴露在人前,知道他相貌、年齡的也隻有寥寥幾個高層,不少人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貝爾摩德曾戲謔地稱他“比神秘主義者還要神秘主義”,就連安室透到現在也隻是確定了朗姆是男性,估計就算朗姆本人站在他麵前,他也不會認出來,畢竟就連真實的聲音都要用電子音來偽裝的家夥,根本無從辨認。

“對了,這次沒有伴手禮,沒空出時間去買。”神院度拉開保時捷356A的車門,坐在副駕駛上拉下安全帶,扣在了自己的身側,然後放鬆身體倚靠在了座椅靠背上。他現在處於一種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的狀態——簡而言之,不怎麼過大腦,“或許你會喜歡煙鬥?本來還想去大英博物館一趟的,可惜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琴酒長腿一跨,彎腰坐進車裡,他給車打著了火,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然後瞥了神院度一眼:“你這是在抱怨?”

“因為頭很疼,還不能經常吃止痛藥。”神院度歎了口氣,“雖然不影響正常活動,但是心情會很不好,而且還要倒時差,作息已經完全亂了。”反正就是不太想動腦子,但偏偏能致使他熬夜的大多數都是需要動腦子的事,交給下麵的人他還真不怎麼放心,尤其是波爾多和阿索爾,要是沒有他看著,鬼知道能鬨出什麼事來——雖然看上去特彆像是波爾多單方麵的霸淩。所以他還能怎麼辦?隻能自己來。

在接收了大量的信息之後,兩人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所以他們都不打算在這時候說更多嚴肅的話題。琴酒看了看神院度的臉色,神院度的膚色一向偏白——鬼知道為什麼他喜歡曬太陽卻從來沒曬黑過,基安蒂還暗戳戳地問過他是不是有什麼秘方,這也就導致如果神院度臉上要是顯露出點什麼,就會比較顯眼。

而神院度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暴露出自己的狀態的,但在琴酒的麵前,他顯然沒有什麼掩飾的意思。

琴酒挑了下眉:“沒睡好?”

“你該問我睡了沒有。”神院度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幾天他的睡眠時間甚至不足四個小時,雖然在飛機上睡了一點——否則他還打不起精神來,但實在是稱不上舒服,他感覺自己現在稍微動一下,骨頭就吱嘎作響,渾身上下像是被什麼碾過去了一樣。

“田納西還沒醒?”琴酒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冷意,他就沒見過堂堂一個分部負責人躺床上一個多月,所有事務都交給他人來處理的,要不是田納西也算是立了一些功勞,也沒有什麼彆的心思,不然趁早退位讓賢算了。

“醒是醒了,隻是醫生說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不要情緒起伏過大。”神院度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哭笑不得,他輕咳了一聲,目光飄向一邊,“然後在醒來的第二天,又被波爾多氣暈過去了。”

琴酒的眼皮一跳,一句“廢物”湧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說實話,波爾多是有那麼點讓人“心跳加速”、“麵紅耳赤”的能力的:“然後?你就任憑他靜養著?”

“你彆拿你的標準去衡量彆人,難道你還真想讓他剛醒來就乾活?”

神院度表示田納西可不像琴酒一樣,琴酒可很少會讓自己閒下來,原先他們做搭檔的時候,因為經驗問題,他們時不時的也會受傷,而琴酒隻要能下床,總會給自己找點事做:或是看一看情報,或是針對接下來的任務進行安排……神院度深刻懷疑他的樂趣就是工作,並且自己是工作狂也就算了,對待其他人也充滿了一種資本家的無情,什麼隻要沒死還能動就給我去完成任務之類的……

神院度拽回了自己越飄越遠的思緒,理所當然地說道:“總得讓他先熟悉熟悉,不然他要是搞不清楚狀況,隨便下一些決定,就是在給我增加工作量。”

“嗬。”琴酒露出了嘲笑的表情,“偽善的資本家。”

“冷酷的資本家。”神院度閉著眼反唇相譏,可能是車裡的暖氣開的太足,他逐漸感到昏沉的睡意襲上了大腦,他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還有多久?”

“夠你睡一覺的了。”神院度感受到一隻手擋在了自己眼前,然後聽到了琴酒的聲音,他的唇角勾起了微小的弧度,放任自己在黑暗中下陷,低聲說道,“到了叫我。”

琴酒感受到手掌下的眼睛不再轉動,呼吸也平穩了下來,這才放下了手。紅燈變為綠燈,車輛啟動,平穩地向前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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