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和修道中學出場比賽的人一起站在了網球場的兩邊。
四周都是修道中學的加油聲,修道中學的選手看著菅野,突然露出一個開朗的微笑。
“你就是立海大一年級正選嗎?”
菅野點頭。
“太好了。”男生笑著說道,眼神卻突然冰冷下來。
“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打網球呢?”男生毫不掩飾地散發自己的惡意,“一副拯救彆人的樣子真惡心。”
“怎麼不去死啊?”
菅野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他如常地望向他的對手,歪了歪頭,平靜帶著禮貌地開口:“學長也是,也請去死吧。”
菅野臉上帶著嬰兒L肥,平時再怎麼小麵癱,看起來也隻有可愛。
但是當他真正眼神漠然的時候,卻像是帶著一絲神性。
他說的仿佛不是惡毒的話,而是直接的審判。
男生臉上的表情立即僵住了,他沒有料到菅野對他的話沒有反應,也沒有想到對方簡單的反駁話語,會讓他有一瞬間真的感到害怕。
猜正反的結果第一局是菅野的發球局。
菅野知道結果後,就直接走向了自己球場,看起來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那是當然,對菅野來說,他沒有在對方身上感覺到言靈的異能,所以這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所以他也隻是反駁了對方,沒有用上言靈。
兩個在場上的人心裡想什麼暫且不說,旁邊圍觀的立海大眾人有不少臉色的都變了。
“可惡!那個人說了些什麼?”切原焦急地四處轉來轉去,他沒有看懂兩人的口型,但是感覺到了菅野身上發生的變化。
了解菅野的人,都很容易就能察覺到。
幸村眼神很冷,他看了一眼對麵仿佛什麼也不知道的修道學校眾人,輕輕垂下眼睫。
仁王扯了下嘴角:“還是太仁慈了。”
為了不讓對方輸得太難看,他們剛剛比賽的時候,其實有意控製了速度。
丸井臉上難得沒有了笑意,他嚼了嚼口中的泡泡糖,吹了個泡泡:“赤也待會好好打。”
話語中另有所指。
切原難得聽懂了意思,很是氣憤:“一定要讓他們知道立海大的厲害!”
過了兩秒。
“呃?我可以出場嗎?丸井前輩你記錯了!”
丸井沉默了一下,心中的憤怒被切原蠢得散了一些。
桑原在旁邊歎了口氣,已經預料到切原被真田怒罵的下場了。
“蠢貨!”真田斥責道,“前五場比賽是要打滿的。”
他又緩了緩語氣:“等會兒L好好上。”
他同樣對修道中學的成員很不滿,不管其他人知不知道,讓自己的隊員說出這種話,修道中學的人實在太令人不齒了!
“沒問題副部長!”切原本來挨罵有點怕怕的,聽到真田後麵的鼓勵後,又振奮起來了!
太好了,他也可以參加比賽!
菅野的發球局很難破,這一點立海大的人很清楚。
他過去是在發球時施加很少的精神力,做到細微的改變網球位置。但自從上次和真田打了一場比賽,激發了他的精神力以後,他這一招又有了進化。
從細微改變到直接改變,哪怕是真田,也沒有把握每次都接到菅野的發球。
修道學校的人不知道菅野發球這麼強,接不到一個一年級的發球,顯然讓他們感到很丟人。
山本中,菅野的對手,臉色看起來都有些發青,他沒有想到這個一年級的這麼強。
菅野能在一年級就成為立海大的正選,哪怕不知道他的實力,其他學校的人也不會小瞧他,山本中顯然是連立海大也沒有放在眼裡。
“好弱啊!連菅野發球的影子都沒有摸到。”切原在場外毫不遲疑地指出菅野對手的弱點,剛好卡在對麵啦啦隊沒有加油的時候,聲音很大。
“沒辦法。”丸井故意歎了口氣,“讓菅野和這樣的對手比賽,的確為難他了。”
“你們什麼意思?!”對麵有修道學校的成員沒忍住,直接轉過來質問,“這就是立海大的禮貌嗎?”
“哪怕是網球強校,也不能不尊重其他學校的選手吧?”
幸村微笑:“抱歉,立海大隻尊敬值得尊敬的人。”
在這裡跟他們談尊敬嗎?未免認為他們太好欺負了。
“原來修道學校的尊敬是靠彆人施舍的啊,我還以為都是自己贏回來的,puri。”仁王很驚訝地對旁邊的柳生說道。
柳生扶了扶眼鏡:“抱歉,以前沒有聽過這個學校,不太了解。”
“你們,欺人太甚!”修道學校的某個成員很氣憤地說道。
“可以了。”他們的教練終於出麵說了一句話,他表情也不太好,“好好看比賽吧。”
已經夠丟人了。
無論是觀眾還是記者,都是了解網球的人。他們不會站在弱者的角度覺得立海大說錯了,畢竟哪項體育運動不是以強者為尊?
或許有些媒體會說立海大過於囂張,但作為去年全國大賽第一名,他們也有這個實力。
山本中現在還在為沒有拿下菅野發球局的一分而臉色難看,馬上他就發現,連自己的發球局他同樣一分也拿不下。
這個事實,讓他整個人都很僵硬。
“今年的立海大還真是勢如破竹啊!”有一名記者看著相機裡的畫麵,忍不住發出讚歎。
“他們一年級的正選實力不容小覷,沒想到他們部長也來了?”
“有了解到什麼消息嗎,他們部長得病好了?”
“不清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今年的冠軍也沒有懸念了。”
菅野輕輕鬆鬆地贏得了這場比賽,在裁判宣布“立海大獲勝”之後,他就轉身離開了比賽場地。
讓下意識以為他會來網前握手的山本表情很僵硬。
他盯著菅野的背影,眼神似乎是淬了毒。
柳皺了皺眉,拿出筆記本翻了翻:“這個山本中去年不在,是今年加入修道學校的。”
幸村平靜地看了對方一眼:“……最近多注意一下菅野的安全。”
心術不正,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柳應了一聲,其他人也都暗暗記在了心裡。
菅野把網球拍收好後,就回到了前輩們身邊。
他自己覺得並沒有影響心情,但哪怕是切原都發現了,他毛兒L蔫了吧唧的。
“菅野!”切原焦急地說道,“我等會兒L上場替你教訓他們!”
菅野的網球風格和當初柳評價的依舊一致。
太溫柔了。
他的網球從來不會讓對方覺得暴虐強勢,每一個球都很正麵,哪怕是他一分也沒有讓對方拿下,他的對手也不會因此對網球失去信心。
柳自從上次看見菅野背後的火焰標誌後,暫時歇下了想變化一下菅野網球風格的想法。
因為他發現菅野並不是不會強勢,他隻是不喜歡對普通人強勢。
剛剛也是,哪怕山本中說了讓人一聽就生氣的話,他也隻是正常的回擊了每一球,沒有想用網球教訓對方的想法。
對他而言,比賽就是用來比賽的,其他的可以場下再說。
“謝謝切原前輩。”菅野認真地道謝,毛兒L回升了一點,但還是蔫蔫的。
切原抓了抓頭發,不知道還可以說些什麼。
“赤也先去比賽吧。”幸村微笑著說道。
幸村是一個很讓部員信任的部長,切原瞬間就沒有那麼擔心了。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臨走前還摸了下菅野的頭,偷偷想把呆毛豎起來,不過效果不太顯著。
“小司。”幸村把菅野叫到身邊,聲音一如既往溫柔清澈,“這個世界上,打網球的人並不一定都熱愛網球。”
“有些人隻是因為無聊,有些人是為了特長招生。”
“不用太在意這些人的想法。”
旁邊的丸井突然就明白了菅野為什麼看上去不開心,明明在麵對對方的惡意攻擊,已經正常地做出了回擊。
菅野的世界很純粹,把他養大的長輩有教會他如何麵對他人的善意,如何直白不在意地回應他人的惡意。
所以他不會因為彆人罵自己感到不開心,他隻是在和對方打網球時,沒有感到對麵一丁點兒L對網球的熱愛,這讓他很迷茫。
菅野是個很聽話的孩子,他仰頭乖乖地看著幸村,那雙粉色眼睛裡有些委屈。
“做個約定吧小司,以後比賽隻和喜歡網球的人說話,怎麼樣?”
幸村本來想教會小孩如何麵對這些不喜歡的人,但對上視線後就突然改變主意了。
沒必要,他想,不喜歡就不接觸,反正小孩還這麼小。
菅野一向很聽自己信任的前輩的話,所以很快點了頭。
後輩很懂
禮貌,如果沒有這個約定,以後還要接觸不少這樣的人,小孩不得委屈死。
幸村揉了揉菅野的頭發,他的手抬起來時,那根呆毛又顫顫巍巍地立起來了。
立海大眾人都鬆了口氣,放心地將注意力放在球場上的比賽。
丸井偷偷塞給後輩一個泡泡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菅野緊張地點頭,小心翼翼地將泡泡糖塞進嘴裡。
其他人假裝看不見兩人的小動作,但是……
菅野的腮幫子真的太明顯了啊!
幸村沒忍住笑了一聲,在後輩目光警惕看過來時,又瞬間恢複了嚴肅。
真田有些譴責地看了幸村一眼,作為經常被幸村捉弄的人,他發現了幸村其實是在故意逗弄後輩。
要是真的被發現了怎麼辦,剛剛真田的心都提起來了。
柳&丸井&仁王:不會的,畢竟菅野比你還好騙。
切原在賽場上已經放了不少垃圾話了,而且明顯還沒有放夠。
“這一球,我要攻擊你的底線,記好了哦!”
切原的對手咬了咬牙,已經很多次了,哪怕對方每一球都告訴了他球會飛向哪一處,他都接不到,這種被肆意耍弄的感覺,幾乎將他逼瘋。
又一次沒有接到,修道中學的選手絕望地看著教練處。
反正都已經輸了,讓他直接認輸不好嗎?為什麼教練非要打滿這五場比賽?
他已經、已經不想再繼續打網球了。
“教練!讓柴田認輸吧!”有人看不下去,忍不住對教練說道。
對麵立海大的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在他們還在因為前幾局很快就結束而憤憤不平時,切原告訴了他們,無法結束才是最痛苦的。
永遠在被羞辱,永遠抬不起頭。
教練冷著臉沒有說話,他作為網球部的教練,當然是曾經熱愛網球的。
他也知道他們學校網球部成員都不怎麼把網球當回事,可是在競選正選的時候,那些喜歡網球的人根本打不過他們。
就像是他過去,哪怕他再怎麼喜歡網球,也打不過那些有天賦的人,而對方卻用很隨意的語氣跟他說,他隻是玩玩,並不喜歡網球。
他最後轉頭看了一眼立海大的成員,立海大眾所周知沒有教練,他們的教練就是他們的部長。
他連小孩都比不過嗎?
教練不甘心地向裁判提出了棄權。
“啊?”
對於棄權這件事,反應最大的反而是切原,他看上去很不能接受。
“等等!我絕招還沒用呢!”
切原瞪大眼睛,他剛剛玩得太忘乎所以,忘記要在第一場比賽用出絕招讓對方震撼了。
其實對手已經被他震撼住了。
聽到切原說等等後,馬不停蹄地就跑走了,連頭都不敢回。
切原鬱悶地回到立海大成員身邊。
“嘖,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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