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木下,你已經明白了我的目的。”
片山恭一將自己的目的坦白後,向木下詢問道。
“接下來,你是打算踏出這扇門,還是回來繼續與我下棋?”
“我……”木下再次開口,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他的內心充滿了混亂和矛盾,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片山恭一的想法無疑是危險的,但這是完全錯誤的嗎?
就因為他的想法如此的狂妄與幼稚,甚至有些不切實際,木下就要否定片山恭一的理念嗎?
他並不認為片山恭一的想法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但是,他也不能完全肯定片山恭一的想法。
換作是他自己的話,比起現實世界他會選擇這樣一個世界嗎?如果他幫助了片山恭一達成這個願望,是否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帶來災難?又是否會違背他人的意願,給他人造成悲劇?他是否會成為助紂為虐的劊子手?
種種疑慮與擔憂在木下的心中翻騰,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
木下抬眸向片山恭一側目,看著其耐心等待的模樣,忽然一愣。
……不。
木下閉上眼,再睜眼時,眼底複雜的情緒消失得一乾二淨。
不,這一切,與他無關。
木下的聲音重新恢複了鎮定:“我們來繼續下棋吧。”
五條悟的表情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憤怒,與無法理解:
“木下,你在聽完他的那些瘋言瘋語後,還打算幫他嗎!”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恨鐵不成鋼。他似乎認為木下已經被片山恭一的花言巧語所迷惑,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力。
五條悟驀然冷靜了下來,放棄了繼續與木下對話,他看著片山恭一,眼神裡充滿了戾氣:
“片山恭一,有本事你就彆弄你那些小花招,堂堂正正地和老子打一場!”
“老子會把木下帶走,也絕不會留在這個世界裡的!”
片山恭一並沒有被五條悟的態度所嚇倒,他直視著五條悟的眼睛:
“瘋言瘋語?這明明是能夠讓大家全都獲得幸福的辦法。如果是因為從沒有見到過就認為這是一種瘋狂的話,這是偏見哦。”
他像是無比確信:“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比起回到你原來的那個世界,在這裡生活會是更好,更能給你帶來幸福的選擇。”
五條悟聽到這裡,不禁冷笑了一聲:“這是什麼自以為為我好的話語啊?老子都要吐出來了!”
“老子才不需要你來定義什麼是幸福!不管過得怎樣,那也是老子的人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就算是有幸福,那也是由老子自己親手創造出來,而不是由你來施舍的!”
片山恭一對五條悟露出寬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五條君,等你長大,你就懂了。我給予你
的,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以後的你肯定會後悔終身。”
聽罷,原本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的五條悟差點又要被氣得七竅生煙。
織田作之助幫腔道:“抱歉,不止是五條,我對目前的生活也還算滿意,沒有移居的想法。”
片山恭一看著織田作之助,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由衷的憐憫:“不,你不明白。”
安室透知道片山恭一為什麼會露出憐憫的眼神,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心中泛出一陣劇烈的反感。
安室透的眸光中閃爍著冷厲的光:“如果你認為能靠我的友人而牽製我的話,你想錯了。”
“就算能見到過去的友人,我也不會為了他們,放棄我在現實世界的職責與使命。”
他對片山恭一之前的演講嗤之以鼻:“而且無論是再高尚與美好的本意與出發點,當你獲得了那份至高無上,獨.裁的權利後,那份初心都會被扭曲。”
“而無論你說得再好聽,你都是在想利用木下來獲得權利去控製更多的人。”
他毫不留情地指責道:“不要用所謂的讓所有人幸福來粉飾了,你隻是想當圈養小羊的牧羊人,當農場主,當人間之神!”
安室透望著木下,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勸誡,勸阻道:
“木下,這並不是通往幸福的道路,不要去幫助他。”
可木下的語氣漠然:“是,或者不是,又怎樣呢?”
木下側過臉,把視線停留在客廳桌子上的花瓶上。
花瓶裡有一朵紅色的玫瑰,鮮豔的顏色在瓷白的花瓶中顯得格外醒目。木下看著它,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疏離感:
“他人的幸福不是能由我來評判的,而他們……也與我無關。”
“無論片山恭一想做什麼,隻要最後他能將我送回家……就可以了。”
此刻,木下的態度冷漠得讓人感到陌生。
安室透吃驚了一瞬,又立馬恢複了鎮定,他看著木下,眼神堅定:
“木下,這一定不是你的真心話,你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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