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在裡麵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兒?”
薑若初說:“他進過黑洞,近距離接觸過祂。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還有其他事嗎?”醫生問。
“吃過山楂味的仙丹算嗎?”薑也問。
“什麼?你吃了什麼?”
薑也淡淡道:“不用治了,謝謝。”
他抗拒治療,無論誰勸都沒用,薑若初霍昂甚至沈鐸都來了,任他們怎麼說,他以沉默回應。大家都看出來他心不在焉,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的人好像回到了他們的身邊,可他的心永遠留在了那片白色的荒城。
“小也,”薑若初忽然說,“走吧。”
“去哪兒?”病床上,他茫然抬頭。
“再去一遍黑山城。”薑若初說。
薑也沉默片刻,“你是阿爾法還是……”
她笑著說:“我倆都同意,走吧,媽媽們陪你。”
他們瞞著眾人上路,跋涉到白山戈壁。一如照片,這一片戈壁真的變成了純白色。在黃色的荒漠和湛藍的天中間顯得無比奇異,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薑若初不知道從哪兒偷到了沈鐸的權限,刷開了學院設置的關卡。
二人偷偷進入薑也原先走過的那條路,穿過鬼像磚,越過地宮,等待三天,進入峽穀深處。黑山城裡,鼓樂和人聲都消失了,廟裡的黑菩薩也不見了。這座城徹底成了一座死城,毫無聲息。薑也用攀登工具爬上石塔,上到黃金棺上。二人合力撬開了棺板,卻發現裡麵隻有斷肢和血水。白霄君是裝著神明意誌的傀儡,並非不可能毀滅,他已經和黑菩薩同歸於儘了。
薑也也不知道他來這裡到底想要找到什麼,他明明知道,這裡不可能有靳非澤。
薑若初抽了根煙,問:“還想要找什麼嗎?”
她的話卡在了半截,因為她看見,薑也垂著眼眸,淚水一滴滴滑落腮邊,掉進棺木中臟汙腥臭的血水中。
薑也開始尋找降臨神的辦法,他們在黑山城裡待了五天,直到食物和水耗儘。期間時時有白毛屍煞過來偷窺他們,這些東西的攻擊性遠沒有猴頭屍那麼強,隻要不去招惹它們,它們就不來招惹你。
薑也收集了所有白霄君降臨相關的記載和資料,把壁畫相片和文字記錄帶回了學院。他和薑若初盜用權限偷進黑山城的行為得到了學院的嚴厲批評,領導找薑也談話,薑也全程心不在焉,學院覺得他在黑山城遭受了嚴重的心理創傷,決定強製他參加心理谘詢。
後來,薑也去了趟岫雲觀。靳老太爺的骨灰供奉在那裡,薑也給老太爺上了香,坐在青石階上聽山裡的鐘聲。他下意識地撫摸腕間,手腕空空如也,靳非澤原先係在他腕間的頭發早已隨著他的存在消失了。
“你還好吧?”張嶷一邊掃地一邊問。
“嗯。”
“你到底咋了,自從回來就怪怪的。”張嶷拍拍他肩膀,“有什麼事跟我們說唄。”
“張嶷,”薑也忽然抬頭,“你能不能再點一次香問一次鬼?”
“你想問什麼?”
“怎麼找到祂。”
“他?”
“禮字旁的祂。”
張嶷撓撓頭,問:“找祂乾嘛?”
薑也沉默了一瞬,道:“我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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