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著走出來。這老人一襲烏紗道袍,雙目隻有眼白,沒有眼珠子,看起來怪嚇人的。他模樣雖然醜陋,說話卻很溫柔,不慌不忙指揮弟子搬來竹梯,架在牆上看情況。幾個弟子爬上去看了看,下來說:“沒有看到你們說的鬼。”
“大概是藏起來了,放心,道家清靜地,它不敢進門。”老師叔說。
霍昂把昏迷的岑尹拎起來,“就這傻逼引過來的,媽的,自己被鬼跟了都不知道。”
“恐怕並非如此。”老師叔搖搖頭,“我觀那物並非衝著這位施主而來。”
的確,那巫屍並不是跟著岑尹來的,它是來找薑也的。祂多半是想要攔截他,但因為薑也被植入了第三隻眼,祂找不到他了。
“觀?”阿猜嘟囔,“你徒弟都沒看見,你看得見?”
“眼盲,並非心盲。”
老師叔臉朝向薑也的方向,他那一雙白色的眼睛分明看不見,薑也卻覺得他在看著自己。
老師叔溫和地詢問:“夜半驚醒,想必也睡不著了。我略通一點兒卜卦奇門,不妨來占一卦?”
小道士攙著他回了寢舍,另幾個弟子把岑尹搬去了柴房,阿猜跟著去其他空房下榻。薑也幾個人跟在老師叔身後,張嶷衝薑也擠眉弄眼,“卜卦窺探天機,傷及性命,我師叔向來輕易不動卦,之前好幾個大老板輪番來排隊請他卜卦,他硬給推了。現在他居然想給你卜卦,你有福了,快想想問啥問題。”
大家進了寢舍,老師叔在春台邊上坐下,小道士很有禮貌,提起茶壺給幾個小夥子挨個倒茶。靳非澤靠在薑也肩膀上打瞌睡,他吃了安眠藥,能爬起來就不錯了,薑也想讓他早點去休息,他不肯,抱著薑也的手臂不動彈。
老師叔問:“有什麼想問的?”
薑也搖頭。
“一個問題也沒有?”張嶷有些吃驚。
薑也冷淡地搖頭。
老師叔笑嗬嗬地說:“看來小施主心如明鏡,對一切都有了答案。”
霍昂在一旁說:“不然算個出發的吉時吧。”
老師叔拿出一個龜殼,兩手握著搖了搖,慢吞吞在桌上布下三個銅板。銅板有正有反,隻見他細細摸了一遍,放下雙手。
“你們時間不多了。”老師叔道。
“什麼意思?”霍昂摸不著頭腦。
“他命不久矣,小施主,你必須在他活著的時候抵達終點。”老師叔握著卦龜,歎了口氣,“這卦象說,他在等你。”
薑也撫摸桌上的三枚銅板,眼眸低垂,他能感覺到,江燃在催促他。
“帶上嶷師侄一起去吧。”老師叔道。
“為什麼?”薑也眉目一抬。
老師叔會特意讓他帶上張嶷,一定彆有用意。
“你知道妙妙施主為什麼對他情有獨鐘麼?”
薑也沉默,等著他的下文。
老師叔摸著卦龜,娓娓道來。據他說,張嶷本來不叫張嶷,叫胡小寶,出生於青海省巴勒木鎮的廟子村。胡家父母演皮影戲為生,一輩子勤懇老實,常常給彆人家的婚喪嫁娶大事兒演皮影。張嶷還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