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裡,臉龐向下,好像正盯著他看。薑也的保護點還沒有建好,此刻懸在岩壁中央,憑著手腳固定自己,不上不下,很是尷尬。
無臉新娘一動不動,薑也也保持靜止,彼此僵持著。過了半晌,薑也慢慢發現,這新娘好像是睡著的狀態。薑也點了點頭,手電筒的光斑跟著上下晃動,新娘沒動。薑也緩緩鬆開一隻手,從口中取下手電筒,對著周圍一照。這一照,心臟立刻跌入冰窖,整個人從腳底心涼到頭發絲。岩壁上下有密密麻麻許多孔洞,幾乎每個孔洞都棲著一個無臉新娘。有些孔洞還懸著些動物骨頭,頭骨上黑黝黝的眼洞空空茫茫。
薑也終於明白江燃所說“新娘引路”是什麼意思。這些新娘宿在無底洞邊,她們捕獲到獵物,會把獵物帶到這裡。薑也一行人不知不覺爬到了無臉新娘的老巢,底下的張嶷見到薑也不斷晃動的手電筒光斑,往邊上一看,也心涼了。要不是繩子掛住了保護點,張嶷手腳發麻,立刻就能跌下去。
薑也用手電筒打摩斯密碼:保持安靜,繼續前進。
接下來,薑也放置岩石塞的動作輕了許多。岩石塞的作用是卡住岩壁裂隙,形成一個固定點,攀岩者通過繩子和固定點相連,這樣萬一發生意外手腳脫離岩壁,固定點就能掛住攀岩者。
現在周圍有無臉新娘,岩石塞卡進裂縫的時候會有聲音,他們必須儘可能快速且安靜地通過這片區域。薑也咬著牙,輕輕用岩石塞塞進裂縫,哢嗒一下,塞子卡住了岩壁。這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用餘光盯著旁邊的新娘,冷汗一滴滴地下。他們仿佛進入了一片雷區,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薑也的手比公雞下盤還穩,往上爬了幾十米,愣是沒出一點兒聲。下麵的人跟著他的路線行進,從無臉新娘的頭頂攀過,爬上上方的岩石。下一個無臉新娘棲身的孔洞距離比較遠,薑也正要鬆口氣,餘光忽然瞄到右上方一個裂口裡探出了一個腦袋。
那腦袋直勾勾地盯著薑也看,薑也把手電筒舉起來,發現對方是李亦安。
這家夥怎麼爬過來的?
不對,他看起來很不對勁。臉色慘白,嘴唇也沒有血色,一雙眼睛也是僵硬的。
“臥槽,是人是鬼?”張嶷要瘋了,低聲問,“他記恨我們,尋仇來了?”
薑也臉色發沉,道:“不知道。”
李亦安那模樣看起來即使不是鬼,離鬼也不遠了。
最底下的靳非澤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他掏出手槍,瞄準李亦安。
“彆彆彆!”張嶷讓他冷靜,拚命反手往背包裡掏朱砂,但人附在岩壁上,取東西非常難。他小聲道:“小也,你還是童子身吧?脫褲子,用童子尿澆他!”
薑也:“……”
李亦安嘴巴一張,竟咿咿呀呀唱起戲文來。他一個魁梧的大男人,嗓子捏得細細的,調子也起得極高,像黃鶯撲棱棱飛上了雲端。這如果是平時聽,還挺賞心悅目。可這裡是深不見底的無底洞上方,周遭還棲了一大堆睡覺的無臉新娘。這下不必開槍,李亦安嗓子一吊,周圍所有無臉新娘都渾身一震,瞬間清醒了。李亦安唱的調子也極為耳熟,恰就是之前鬼來電裡唱的《春秋調》。
電話、《春秋調》、冥婚,還有之前無臉新娘臉洞裡傳出的呼喚,無一不傳遞著同一個信息。
薑也明白了,洞神要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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