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也脊背一悚,難道是棺板在挪開?
事到如今,不睜眼不行了。薑也果斷睜開眼,他身處叢林深處,四處都是高大的娑羅樹。樹木互相掩映,陽光疏疏落落,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太歲影子。他回過頭,後方是一處營地遺跡,地上有三把血跡斑斑的步槍,中央置放著許多棺木,上頭罩著雨篷。其中有一副朱紅的棺木尤其巨大,帶著股瘮人的邪性,讓人看了就脊背發涼。它的棺板本來被好好釘在原處,現在有一角居然裂開了,還被頂開了一條黑森森的縫隙。薑也好像在那縫隙裡看見了一個黑色的麵罩,看形狀和沈鐸描述的大差不差,似乎正是他媽團隊裡那些夥計戴的麵罩。
他媽的隊伍一定進入過太歲村的禁區,還割下了所謂的“太歲肉”。他們折了三個同伴,難道就在這兒?地上有三把突擊步槍,數目剛好符合。可是那三個人怎麼會跑到棺材裡?而且好像很想出來的樣子。
直覺告訴薑也這幾個人非常危險。他連忙爬起來,把靳非澤背起來,望著口哨聲消失的方向發足奔跑。他遙遙聽見身後接連三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估計就是那三個人爬出棺材了。“他們”悉悉窣窣急速逼近,速度驚人的快。這移動的聲音著實不像是人了,薑也不敢回頭看,咬著牙奪路狂奔。
沿途都是林子,連個躲藏的山洞也沒有。跑得大汗淋漓,薑也還是不敢停。靳非澤是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兒,他從來沒有練過負重跑,現在約莫是情況緊急,他潛力爆發,居然背著靳非澤連續跑了半個小時。口哨聲已經消失了,薑也也不知道他選的方向對不對。在媽媽的回憶錄裡,她遭遇了鬼打牆,無論怎麼走都會回到營地,薑也很擔心他也遇到這種情況。
“左拐。”背上的靳非澤忽然出聲了。
“你知道怎麼走?”薑也迅速轉向。
“口哨還在,”他的聲音十分微弱,“五百米。”
這家夥的耳力這麼好,薑也心中燃起了希望,咬牙去追那口哨。
忽然,薑也又聽見了口哨聲,果然就在靳非澤說的方向!薑也朝那個方向跑過去,樹木掩映的儘頭有星星亮光,似乎還有個漆黑的人影,難道那就是吹口哨的人?他用儘全身力氣,狂奔而去。跑出林子才發現,前麵居然是一片低矮的懸崖,下方是湍急的河流。口哨聲不見了,他也刹不住步子,帶著靳非澤一起摔了下去。
身子風箏似的兜進風裡,身下是廣闊的河流。白花花的浪花堆卷著,恍如碎玉四濺。狂風如刀,刮著薑也的臉龐,他和靳非澤一起兜頭摔進河裡。跌入河流的瞬間他脫了背包,去追墜入水底深處的靳非澤。
那家夥又昏過去了,這突如其來的失重竟也沒將他喚醒。他不斷下墜著,水中的陽光粼粼穿過他周圍,他冰砌似的麵龐似是透明的。薑也遊魚似的追上他,抱住他緊窄的腰身,把他往河麵帶。他劇烈地咳嗽,精致的眉皺起,似要窒息。薑也心中焦急,拖著他加速往上,終於露出水麵。
這河麵十分寬闊,薑也帶著靳非澤仰麵向上,保持體力,順水而流。幸虧浸水的時間不長,靳非澤自己把水咳出來了。薑也看他呼吸平穩,略略放下了心。觀察四周,他們應該是回到了正常世界。除了棺材裡爬出來的人,一路跑來都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周遭的景色也與之前一路走來沒什麼不同。之前狂奔耗費的體力太多了,薑也沒辦法帶著靳非澤遊回岸邊。他深呼吸,儘快恢複體力,等漂到離岸近一點的位置,再帶靳非澤上岸。
漂著漂著,他困倦不已,幾乎陷入夢鄉。迷蒙之中,他似乎聽見霍昂的聲音——
“靠,我找到小薑和小靳的屍體了。他們手拉手漂在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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