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館外,文啟明和曾華年暫時掰扯完,進來第一時間掃了一遍還沒往裡走的幾堆人。
文江月就在不遠處,文啟明很快鎖定了她的身影,可提著的心並沒有因為找到女兒而放鬆下來,反而是一下子崩緊到了極限。
怎麼回事!怎麼眼睛紅了!哭了麼!
她們在說什麼呢?為什麼衛卯卯和程聽言都一臉嚴肅地在和月月說話!看著有點凶誒!
該不會是在說昨天地滑的事情吧!
不行!等不及那一問三不知的曾華年去查了,他得和這兩個小的說清楚!
文啟明皺起了眉,焦急地加快了步伐。
另一邊,衛卯卯聽到了趨近於小跑的疾行腳步聲,下意識地看向了聲音的來處,人已經來到了跟前。
殺氣?
衛卯卯愣了一下。
正在和文江月專心說話的程聽言,不似衛卯卯那般機警,這會兒還在板著臉輸出,完全沒注意到一旁虎著一張臉的來人。
“卯卯已經撕開一條縫了,掉地上不可以吃了!”程聽言認真板著臉。
“很快撿起來了嘛,電視上說五秒內撿起來就可以吃。外麵還有殼,沒關係的。”文江月小小聲,“你們特地留給我的……”還是被她一哭給嚇掉地上的。
“你那哭了不止五秒了!撿起來的時候都過去好久了,不可以吃!”程聽言嚴肅凶凶,“吃了肚子痛!回去再給你換一個,這個不吃了!”
“可是……”文江月捏著鵪鶉蛋磨磨唧唧。這不止是她們留給她的一個小零食,還是讓她們和好的契機,要是沒有這個鵪鶉蛋,她們就不會叫她過來,她就不能知道她們是相信她的,那她還會難過很久……文江月舍不得就那麼扔了。
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下山而來的猛虎,聽清了這幾個小的到底在說什麼,氣焰一下子消去了大半。
凶得好,凶得妙,凶得呱呱叫!
“咳……言言說的對。我們下次再買。”文啟明清咳了一聲,伸手拿走了文江月抓在手裡的鵪鶉蛋。
“爸爸!”剛發現文啟明站在自己身後的文江月驚喜撲。
文啟明被軟乎乎的女兒撲了腿,心也變得軟塌塌的,甚至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早進入了嚴父模式,或許應該等她再大一點再嚴格。
文江月不知文啟明這麼一秒的功夫能想到那麼深遠的問題上去,隻努力下拉幾下文啟明的手,讓人彎下了腰,才趴在他耳邊輕聲道;“爸爸,車上說會給我吃的糖呢?現在給我好嗎?”
就在文啟明掏糖的時候,耳邊又是一道更輕的聲音。
“爸爸,她們知道不是我呢!”
文啟明掏糖的動作一頓,有些驚訝地看向女兒,遲鈍地發現雖然女兒的眼圈紅紅,應該是哭過的樣子,但是此時看向自己的雙眸明亮閃耀,已全然沒了之前悶悶不樂,鬱氣沉沉的模樣。
三個小姑娘開開心心地分了糖,手拉手跟著揮舞小
旗的講解員往場館裡走了。
之前還六親不認的下山猛虎(),這會兒捏著一顆臟臟鵪鶉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尷尬成了夾著尾巴的老貓咪。
怎麼說呢……剛才自己過來的時候是不是黑臉了?小卯卯剛才好像都愣住了……啊,自己好沒有禮貌,好沒有風度啊……
文啟明一邊重新彆麥上身,一邊慚愧地深刻檢討著,跟上了前麵的小寶寶們。
通頂的巨大玻璃牆,全透明的隧道,藍色的海洋,魚與寶同在。
聽講解員說魚魚的故事,隔著玻璃和魚魚互動,和魚魚賽跑,快樂洋溢在大部分小寶寶的臉上。每一張拍立得拍下的,都是他們想要留住的美好。
嗯……
大部分的小寶寶。
除了程容容。
用儘所有腦細胞精心設下的局,被某隻急於拉屎的小臭胖子毀了。
即便讓那小臭胖子摔一跤,她心裡也有爽一下。
即便節目組果然如她所料看不透這羅生門,最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沒有細問她們就把事情蓋成了意外,她半點沒沾身。
程容容還是……好生氣!
現在節目組又讓各回各家了,程聽言一直賴在衛家,她很難有機會了。就算程聽言回來住,她也沒辦法同一招用兩次。更何況,各回各家,她沒有背鍋人可用了。
秦思朝近在咫尺,她難道隻能那麼看著程聽言再次入了他的眼,得到那個絕佳的機會麼!
都怪金有良。
當初那計劃,不過失敗了一次,他就不肯再試,後麵更是連敷衍都不敷衍了,直接借口忙斷了聯。要是他當初給力一點,把事情辦好了,坐上總導演的位子,現在能做手腳的地方不多了去了!她至於這麼被動,隻敢在一間浴室裡打轉麼!
一把好牌,打得稀爛,活該他一輩子爬不上總導演。
討厭這個,討厭那個,討厭的人和事實在太多,恨意在心中凝結,怨氣被壓在沒有表情的沉默下,便是奇幻的海底美麗的魚魚都無法讓程容容有一絲動容。
偌大的投影上,正敷衍拍魚的程容容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
投影對麵的沙發上,喝著咖啡的白蕾是同款的不爽臉。
前麵幾天,白蕾看程容容的直播尚且曬網多過打魚,其他人的那就真是偶爾隨便刷一眼。
但是今天不同。
一大清早的,節目總導演施定山家的八卦就爆上了熱搜。
便是白蕾,也來了點興致多翻了幾個直播間,想要透過鏡頭窺一窺幕後導演此時的心境。
當然,一開始隻是無聊行事,純粹做一些本就知道無用的八卦。
可看著看著,她就真看出了點東西。
怎麼回事呢?
看起來應該是以家庭為單位在做任務,那些小孩子在場館裡一邊做任務一邊撒歡,聚了散,散了聚。個人的直播窗口裡,時常會出現其他家的人。
但是!
程飛英和程容容的
() 直播窗口裡,一直隻有他們自己。
白蕾為了對比,甚至除了開投影,還搬了筆記本和平板,多開了幾個人的直播窗口對比看。
然後她就眼睜睜地看著文啟明帶著文江月是在向前麵的隧道走,旁邊她都看到程飛英帶著程容容也在往這邊走了,按理說這會兒兩家應該會一起在隧道走一段。
但是,文啟明一個急刹車,拉著文江月就往回走了。
甚至不是轉彎,是直接回頭。
要一家這樣,那可能是個巧合。
可是白蕾看到,衛承禮帶著程聽言和衛卯卯,遇到了程飛英他們,也完全沒有彙合一會兒的打算。當然,看著是比文啟明禮貌一點,沒有直接回頭走,隻是停在原地,空無一物沒有魚的原地,然後等程飛英他們走遠了,才繼續走。
像沈江河和溫響,就會更禮貌一點,遇到了會打個招呼說兩句。
不過……窗口開得太多,鏡頭都是對比出來的。
無論是沈江河還是溫響,或者沈子霖溫東鈺,遇到其他家和遇到她們家,完全是兩個態度。大人的熱情和客氣可能還要仔細對比,小孩子就……是隔著老遠就打招呼,迅速奔去拉著一起看魚,還是到麵前了溫吞吞地搭理幾句,也過於明顯了。
最過分的是那個汪知知,就搭理一句,然後就背著手直接走遠,連他那個爸叫都叫不住。
白蕾看著直播裡一點不快樂的程容容,再看一直被那臭卯卯牽著,走到哪兒都和那些討厭的孩子能湊一起聊,笑得開開心心的程聽言。
憑什麼!
劉瓊芳的孩子憑什麼活得這麼開心,憑什麼比她的孩子還開心!
上午十點四十三分,張進看著手機上第十個未接來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終於硬著頭皮在它響起第十一次時點了接通。這幾天下來他算是懂了,這人真不知道什麼是無聲的拒絕,隻要他不接,她就能打到他手機沒電。
程飛英啊,他和惡魔之間的那堵牆啊,還有幾天才能回來!
屋裡沒有其他人,張進直接手機放桌上點了揚聲器,這是他最後能拉開的與惡的距離。
“怎麼回事,每次都要打好幾個才接。”
“手機壞了就去換一個,是沒錢嗎?”
“那邊怎麼說,今天哪兒見?”
……
連珠炮一般沒有停歇的話語後麵,是一天比一天失去得更多的禮貌。
久不得對麵回應,半躺在沙發上的白蕾煩躁地踢下去了一個抱枕,惱道:“人呢?”
“在呢……你說哪邊?哪邊今天見?”張進假作不解。
“你說誰,我昨天中午和程飛英的另一個經紀人打的電話嗎?”白蕾冷笑著坐直,“怎麼,劉瓊芳不敢見我?”
張進喝了一口茶,敷衍道:“哦哦,你說她啊。怎麼你是真的要見她嗎?我還以為你開玩笑呢。”
“所以你沒去問她?”白蕾頓了頓,“怎麼,程飛英現在這情況,你這個做經紀人的就
這麼看著?不說以後怎麼樣吧,這幾年程飛英也沒給你少掙吧?你就乾看著,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打?”
“這也不是劉瓊芳能解……”張進收斂了些敷衍,皺眉開口,隻話沒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我也不和你說虛的。現在網上黑程飛英的,黑容容的,來來去去無非是因為程聽言在直播裡表現出來在我們家過得不好。但是好不好的,她一個六歲的小孩子知道什麼。她媽殘廢了,養不起孩子了,我們接過了撫養權,給她吃給她穿給她上學,不夠好?拿錢給她媽看病,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