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騙過世人,就得裝作世人的樣子。*
儘管內裡,早就已經腐爛、瘋狂。
———
這世上有人聰明有人笨。
但也有的人,雖然蠢得離奇,卻以為自己是鼎鼎了不起的人物。
帶著昭然若揭的野心,藏著肮臟下流的惡意,做些似是而非的善舉。
以為所有人都會被表麵的東西所欺騙,可笑得難以形容。
———
梅洛彼得堡的宿舍區。
杜吉耶和善地走在前麵,殷勤地為你介紹著兩邊的空間。
“灰河大人,這邊就是我們【簷帽會】的活動場地,這邊是休息處,裡麵有成員們自己建造的圖書區。這邊是娛樂室,可以給大家提供免費的飲料和點心。”
“地方不大,比不上水上條件優越,”手放在後腦,像是最常見的那種老好人一樣笑著,杜吉耶對著一邊,同樣佩戴貝雷帽的男女們笑了笑,“不過多虧大家一起努力,也還算得上舒適了。”
一團和氣,溫馨團結。
往左看,黑發少女對你友好微笑;往右看,壯實男人向你點頭示意,好一副和平景象。
就像是生活中常見的好心鄰居們,對新搬來的住戶表現出了熱情和善意。如果這裡不是梅洛彼得堡,這場景大概無比和諧溫暖——
可偏偏,這裡正是梅洛彼得堡。
是那座沒有陽光的水下堡壘,那個不可言說的流放之地。
樂觀,勤奮,互相幫助,追求新生?
餘光不著痕跡地掃向視線角落的成員,看著他們在無人注意時,變得麻木、恐懼的臉,你默默撚了下手指。
———
沒有進過監獄的人永遠不會理解。
這種地方不存在什麼公平、正義和秩序。
弱肉強食,勝利的去壓迫,失敗的去死亡,這才是水下的常態。
除非遇到爛好心的凶獸,願意為了軟弱的羊群戴上鎖鏈,扮演被馴服的看門狗,抵擋豺狼虎豹。不然的話,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從這個意義上講,你還蠻佩服萊歐斯利的。
因為你實在想象不到,自己為了某人心甘情願戴上項圈的樣子——
——嘖。
佩服個屁。
忽然想起自己脖子上還被拴著狗鏈,你煩躁地咋了下舌,心裡暗暗罵著——
萊歐斯利,狗男人。
———
話回當下。
拜你一貫的冷臉所賜,杜吉耶並沒有發現你的走神,依舊在喋喋不休介紹著自己的功績。
排解無助與孤單,促進懺悔和改過,在毫不知情的人聽來,杜吉耶或許就像救世主,拯救了迷途的羔羊。
可惜真實的他,不過是一隻披著羊皮的鬣狗。
漫不經心地嗯嗯啊啊應和半天,眼見杜吉耶還要繼續,你果斷打斷了他:“你對大家的付出我很感動,我願
意加入【簷帽會】。”()
接著,血紅色的眼掃過周圍一雙雙帽簷下的臉,拋出一個看似毫不相乾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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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來,勞倫的爸爸是哪個?”
“聽說我要來梅洛彼得堡【出差】,勞倫托我給他帶個口信。”
“...!”
像是一滴水落在了油中,人群中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慌亂,看來不少人知道這位戴罪的父親。
你順著騷亂的聲音看過去,想要找到源頭,卻被杜吉耶擋住了視線:“非常遺憾,灰河大人,勞倫的父親已經不在【簷帽會】,不...準確的說...已經不在梅洛彼得堡了...”
騷亂的聲音驟然消失,周圍又恢複了死一樣的安靜。
明明屋子裡站了不下十個人,卻隻能聽到同樣的呼吸。
哈,被馴服得夠徹底啊。
瞥了眼如馴服的羊群般擠成一團的【簷帽會】成員,你冷淡地靠在牆上,單腿踩在牆麵,靴子尖不耐煩地敲打著:“怎麼,他逃獄了麼?”
杜吉耶:“...您說笑了。”
被你出乎意料的話梗住,杜吉耶緩了一下,才再次調整好情緒,掛上悲痛的麵具。
“說起來都怪我沒用,那天他冒犯公爵大人的時候,不管多麼害怕,我都該替他求情的,可誰能想到、誰能想到他就這樣消失了!”
“明明我們都約好了,要在離開梅洛彼得堡之後帶著家人一起喝茶——”
聲淚俱下,比尼爾花裡胡哨的歌劇表演還要誇張。
不過雖然虛偽得要死,對你來說倒也不算壞事——畢竟你和他一樣,都是打著羊群主意的壞東西。
“這麼看,你是挺沒用的。”
輕巧地從牆邊起身,血紅色的眼掃過杜吉耶身後同樣滿臉悲愴的人群,在某個略顯局促的女性身上停了片刻,再移開,你走到牢房邊角管道聚集的地方上下打量,抬腿——
“——唔,雖然比不上【渡手】,但也隻能湊合了,”布滿鐵鏽的水管扛在肩上,你側頭看向杜吉耶,“不是後悔之前沒有站出來麼?給你個機會,去找萊歐斯利算賬。”
灰色的卷發垂在耳畔,紅色的眼睛透著瘋狂,越過麵色煞白的杜吉耶,你看向他身後瑟瑟發抖的羊群:“怎麼,害怕?可在這種地方,害怕是最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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