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是比死亡還可怕的東西。
仿佛困在水底停滯不前,每一刻都變得漫長而難以忍受。
為了抵抗這份痛苦,影躲進了一心淨土,神子設立了八重堂。而你,在無儘的歲月後,終於找到了新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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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忍、退讓。
聽起來是很簡單的事,真正做起來卻異常艱難。
忍受市井的閒話,遭受政敵的非議,於波濤洶湧中依舊保持平靜,耐心地等待反擊的一刻,然後一擊斃命——這需要的不僅是遠超常人的意誌,還有卓識與遠見。
———
鳴神大社朱紅的鳥居群上,你高高坐在頂端,托腮看向腳下的神裡屋敷。
和上任家主喪禮那日一樣,今天的神裡屋敷依舊熱鬨非凡。天領奉行、勘定奉行,還有不少追隨社奉行的家族都聚在一起,團團圍住正中的神裡綾人,等待著將年輕的繼任者鯨吞蠶食。
“——綾人【少爺】。”
首先開口的,不出所料是社奉行的人。
帶著誌在必得的笑容,這位曾經被神裡家庇護在身後的人率先撕下麵具,對著曾發誓效忠的家主說道:“小祓可是每年最為重要的儀式,關乎神櫻的安危,真沒想到您會在這樣的場合疏忽大意。”
“唉,畢竟還是年紀太小,”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這位家臣貪婪地看向年幼的主君,“如果不是九條和柊家的大人們恰好在附近,【雷電五傳】那時的事情豈不是要再次發生——”
“——放肆!”
眼見本該是禁忌的事情被公開討論,一直站在綾人身後的托馬再也忍不住。
雙眼被刺激得通紅,金發碧眼的少年雙手握拳,對著背叛者大喊:“小祓當日的事情明明就是你們做的,家主毫不知情!你怎麼敢反過來汙蔑他!”
忠義有餘,城府不足。
遠不如未來【地頭蛇】時期成熟的少年發出天真的質問,然後迅速被惡劣的成年人教訓:“——哈,小子,你這樣說是有證據的麼?”
“要知道,稻妻和蒙德那種野蠻的地方可不一樣,”冷哼了一聲,掌管天領奉行的九條孝行不屑地看了眼異國打扮的托馬,“像你這樣信口雌黃,想要進牢房麼?”
“哼,掌管禮儀之事的社奉行,器重的家仆卻這樣無禮,看來神裡家也不過如此。”這樣說著,九條孝行與柊慎介對視了一眼,然後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
———
不合格。
身為主帥,卻像最前排的棋子一樣身先士卒,甚至將意圖表露在臉上。
明明當年設立三奉行的時候看上去還挺聰明的?要不乾脆把他們全部換掉好了?
——漫無邊際地這樣想著,你在鳥居上又換了個姿勢。
———
與鳥居處的安靜不同,九條孝行和柊慎介開口後,神裡屋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嘈雜。
原本還有些遊
移不定的神裡家臣們,在見到天領、勘定兩奉行的強勢,和神裡綾人的一言不發後,紛紛改變了嘴臉,爭先恐後的擠到兩位家主身邊,露出阿諛的笑容。
很快,綾人身邊就隻剩下托馬和年邁的管家古田。
“嗬嗬,看來大家都很明白事理,”看見昔日同僚紛紛轉投他主,引發爭端的那位家臣再次開口,帶著惋惜和貪婪看著年幼的主君:“我說綾人少爺,社奉行家主的位置和小朋友過家家不同,不行的話,還是交給有經驗的人來做吧。”
“——畢竟,我也是為了社奉行的未來考慮呢。”
———
“…為了,社奉行的未來。”
父親還在時畢恭畢敬、隻敢躲在神裡家背後的無能之輩,也敢對社奉行的未來指手畫腳?
抬頭環顧四周,看著那一張張光怪陸離、卻同樣令人作嘔的臉,綾人露出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語氣溫和地說:“不虧是您,既然如此,就請您為了社奉行的未來,伏誅吧。”
綾人話音落下,不知何時被放置在神裡屋敷的狐狸石像,眼睛逐個亮起。
身型優美的【天狐】和小巧可愛的【地狐】,甩著尾巴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家臣壓在地麵,尖利的牙齒頂在他的喉間,發出威脅的狐鳴。
“…祭主大人。”
“…沒錯,是祭主大人的狐狸。”
周圍人群發出不安的低語,九條孝行和柊慎介臉上也露出忌憚的表情。被壓在地麵的男人見狀,顫抖著想要開口,卻被綾人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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