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家無聊透頂,簡直是人渣。
淨寫些虛妄的事,一點都不浪漫。
——《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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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並不)。
出於對三奉行的厭惡,你曾故意挑撥池波老板和天領奉行大偵探的關係——“哎呀,思春期的小鬼都是牲畜,池波君你可要想好呀”——這樣說的時候,你並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陷入和池波一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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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體勾連,無法被溫暖的冰冷手掌按在胸口攏翅的鶴上;口舌交纏,如神明般剔透的琉璃眼瞳自始至終看著你,沒有移開一瞬。
像是要把你深深印在腦海,像是要記住你的每一寸,像是要將你徹底剖開,吞食你的大腦、內臟、骨髓一般——他擁抱了折翼的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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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解脫的因果。
人類敞開身體擁抱了人偶,隻為了證明人偶有心。人偶接受了人類的勾引,從此從神壇墜落,與人類同行。
這是有違人倫的交歡。
違反常理,違背神明。
所以人類和人偶都是罪人——背負相同的罪,於審判路上,他們必將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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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落在阿鶴心口,人偶低下頭,輕輕親吻那落在地麵的鶴。
“——我會看著您,直到您生命終結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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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看著您,直到您生命終結為止。”
這樣說著的人偶露出了怎樣的表情?
很可惜,他低著頭,所以你並沒有看見。
想到這裡,你坐起身,靠著溶洞的岩壁,掏出懷裡的煙,抽出一根夾在指間。
溶洞外,海浪急速拍擊著崖壁,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巨大的力量使得海浪瞬間破碎成千萬片,但下一秒,新的浪潮又再次來臨。
——正如同命運的洪流,隻能前進,無法抵抗。
你歎了口氣,將沒有點燃的煙卷放進口中,輕輕吸了一口——屬於煙草的香氣,被海水的潮氣稍微潤濕,但依舊勾得人心底發癢——但你還是把它揉碎,和那包煙一起扔向大海。
“——抱歉啦,”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你懶洋洋抻了個懶腰,“但我打算多活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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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希望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結局很可能是被絕望吞噬。但若絕望並未使他湮滅,其中便會誕生出新的東西來。
“——須彌,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吧?”
看著流浪者自遠處走來的身影,你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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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惡心。”
【死兆星號】上,北鬥砰地把酒杯放在桌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我說,提瓦特最近是被詛咒了麼,怎麼連你這種人渣都開始談戀愛了?”豪爽地翹著腿,北鬥托著腮抱怨道,“而且還是和這種小鬼?你的癖好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人都是會變的——而且我和他也不是那種關係,”沒有理會北鬥的盤問,你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隨即嫌棄地全部吐了出來,皺著眉看向流浪者,“喂小鬼,太苦了,換一杯來。”
“…嗬嗬,”看著流浪者真的走過來,聽話地端走茶杯,北鬥翻了個白眼,“這話真耳熟,上次這麼和我說的男人已經爬上了愚人眾的床。”
“——男人。”
以此作為話題的結束,北鬥自茶桌旁站起,黑發在海風中飄揚,英姿颯爽地回過身:“算了,你的人生隨便你,不過【南十字】可不是慈善組織,勞煩我把你帶到奧摩斯港的摩拉一分也不能少。”
“——要錢沒有,”一封信就讓北鬥提前從離島出港、改變航線,你的臉上沒有絲毫愧疚,理直氣壯地回道,“但看在你是我忠實讀者的份上可以免費送你條情報。”
“三奉行的蠢貨最近在搞些小動作,我猜用不了多久,稻妻就要亂起來了。”海風將你的和服領口吹開,露出你胸口的鶴形刺青,抬眼看向逐漸遠去的離島,你支著腮惡意地笑開:“——神裡綾人,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撬動稻妻五百年的【永恒】,就讓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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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濕的海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