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感這種東西,

是沉在悲哀的河底,

像金沙一樣閃光的東西吧。

——《斜陽》

———

可悲的是,衝向世界樹前,人偶能想到的幸福的瞬間隻有那麼幾段,甚至不夠填滿最後的走馬燈。

可這應該怪他麼?

沒有人教過他如何獲取幸福,沒有人教過他如何維持幸福,他能做的就是握緊雙手,看著幸福如指間沙般落下。

留一手悲哀。

———

破舊的門扇搖搖晃晃地打開又關上。

你坐在家裡唯一的椅子上,悠閒地翹著腿,手指間夾著一根煙。

而你的腳下,被你稱作飯票的八重堂編輯阿茂跪坐在榻榻米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說實話,這場景若是不相乾的人看了,多半會誤會成花臂極道大哥勒索無辜社畜——當然,實際情況也差不多——隻不過是無良作者壓迫可憐編輯而已。

———

啊,對了。

在此為各位尚未搞清狀況的讀者說明。

阿鶴,筆名【不舞之鶴】,稻妻上年度【這本小說真厲害!】大賞一番。代表作《養大小狼狗後我在教令院呼風喚雨》風靡提瓦特七國,引起了現象級的熱議。目前正在撰寫第一部作品《貴公子的秘密情人》,拖稿中(高亮)。

———

腳下,你可憐的責編阿茂抱著你的腿,怨婦一樣地哭訴著:“…嗚嗚嗚,阿鶴老師您終於回來了,一個月、您已經消失了整整一個月!催更的讀者信都要把八重堂淹了!”

“…啊,已經這麼久了麼?”嫌棄地把阿茂踢開,你試圖回想劇情更新到哪裡(未果),索性放飛自我推脫道,“那不如趁機把更新時間改成隔年更好了,嗯,百萬摩拉加更。”

“——阿鶴老師!”阿茂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根打了結的繩子掛在脖子上,視死如歸的看著你:“我已經和主編立下軍令狀,今天拿不到您最新的稿子,我就吊死在這裡!”

“哦,那你去死好了,”看了眼中年發福的阿茂,你心安理得地如此回答,“男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

——人、人渣。

顫抖著握著脖子上的繩索,阿茂在心裡這樣絕望地呐喊著。

作為八重堂的編輯,阿茂負責的作者眾多,各有各色,其中不乏有順吉這種沒事就要加設定的家夥,但通常來說,阿茂還是能(儘量)按時要到稿子的。

但惟獨阿鶴。

兩年前帶著全套書稿突然出現在八重堂,囂張地像是收保護費的大哥。小說出版後一個月之內就將巨額稿費慷慨地分給了稻妻各家賭場、花街、酒館。之後就開始了曠日持久地沒錢、碼字、拿到稿酬、失蹤、再沒錢的故事。

想到臨出門前八重主編似笑非笑的表情,阿茂惡從膽邊生,猛地掏出一本畫著裸著上身的黑皮白發少年和教令

院打扮的棕發青年抱在一起(姿勢奇特)的畫麵、顯眼位置標著鮮紅18+的薄冊拍到桌上,瞪著眼睛威脅道:“阿鶴先生,您也不想讓主編知道你用其他筆名在外麵寫作的事情吧!”

“——氣勢不錯,”在阿茂氣勢洶洶的目光中,那個男人卻隻是懶洋洋地接過那本豔書,徑直翻到最後懟到阿茂臉上,“可惜你猜,這本書的策劃狐狸小姐,是誰呢?”

——K.O.

———

幾個來回之後,阿茂徹底放棄了掙紮,哭著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主動為你和流浪者和貓點了一份過於豐盛的外賣。

於是你終於大發慈悲地從桌角下麵拿出墊著的稿子扔到了阿茂懷裡,以他的哭喊聲做伴奏,快樂地開始享用早餐。

———

“…真的不用管麼,阿茂先生已經哭了半個小時了。”坐立不安地坐在桌旁,流浪者看了眼哭成淚人的編輯,有些擔憂地問道。

你聞言瞥了眼阿茂,很快又回過頭,把自己不喜歡的緋櫻餅推到流浪者麵前,用眼神逼迫他吃掉,不為所動地說:“放心,死不了,每次都這樣。”

“——阿鶴先生怎麼能這麼說!”聽到你的話,阿茂以不符合他身材的靈活度跳了起來,舉著稿子衝到你麵前,“難道不是因為您非要給筆下的人物安排這樣悲慘的命運麼!嗚嗚…明明貴公子和男仆的愛情那麼動人,卻還要經曆那樣的苦痛!渣作者!不是人!”

“嘖,都說了是按照讀者來信改編的,”貓崽子探頭探腦地想要吃你麵前的鳥蛋燒,你不客氣地當著它的麵吃掉最後一口,竹簽扔進阿茂的杯子裡,垂眼說道,“有意見去找那位紫薔薇小姐或是那兩位原型。”

“——而且,那也算不上什麼苦痛。”

———

沒有苦難,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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