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溜出宮門來到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逛了逛,被一陣香甜氣吸引到小胡同裡,那是個烤紅薯的攤子,包了幾l塊烤紅薯,趁攤主打開爐膛添炭火的時候,將一團小抄扔了進去,看著它化作一團灰燼。

胡同口恰好有個小塾學,學堂裡傳出孩童稚嫩的讀書聲:“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

懷安喃喃道:“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小爺,您說什麼?”長興問。

“沒什麼,”懷安振作了不少,“咱們去女校吧。”

找韞妹妹一起吃烤紅薯去!

……

次日再回國子監時,謝彥開將修訂完畢的《字海》的給了懷安。

懷安興奮的雙手去接,謝彥開卻晃他一下,又收了回去。

“這個月共讓你背了十三篇程文,一起背來聽聽,背一篇給一本。”謝彥開道。

懷安瞠目結舌:“什麼?”

他這個爛記性,即便是當時背下來了,現在也都忘乾淨了。

謝彥開歎了口氣,指指窗邊的一副桌椅:“給你一天時間,就在這裡背,背下來就算。”

懷安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可他實在急於將《字海》拿到手,拿到書坊刊印,賺一筆錢……不是,是刊行天下,讓更多人識文斷字,讀書明理。

“快去快去!”謝彥開推掉了所有不急的事務,打算陪他耗到底。

懷安捧著一卷厚厚的程文去了窗邊坐好,從一個月前的一篇開始背。

謝彥開慢悠悠的說:“這些程文篇篇都是精品,選自今科秋闈可能出任主考的官員舊作,折角的篇幅和朱筆標注的位置,你要認真領會,不能牽強暗記。”

懷安嘴裡應著,心裡特彆感動,嶽父待他真好啊,在他身上耗費了那麼多的精力。

“你底子太差,眼下讓你通讀三通四史、秦唐疏義,固然是來不及的,後麵的時間我會帶你揣摩這些的文章,摸索命題規律,也算走個捷徑罷。”

懷安兩眼一亮,居然有捷徑誒~

他搓著雙手驚喜感歎:“早知道有捷徑,何必去讀這十幾l年的經書呢!”

謝彥開氣的,抄起一方盛滿墨汁的硯台,直想扣在他腦袋上,讓他清醒清醒。

“我錯了我錯了……”懷安縮頭縮腦:“您讓我背什麼我就背什麼,絕不廢話!”

熬死熬活,懷安將十三篇程文重新溫習背熟的時候,夜幕都已經降臨了。謝彥開放下書本,活動酸痛的肩頸,還算滿意的將《字海》十三卷都給了他。

懷安如獲至寶般將這些書稿捧回家去,次日又告假,天光微明,去顧家叫上姐姐懷薇,去謝家叫上韞妹妹,一起去書坊開會,著手安排雕版印刷工作。

姚泓居然通過了中書舍人考試,成功上岸了,來找懷安遞辭呈。

懷安很難不信這其中沒有黑幕,不過這

不重要,他問姚泓:“你真的打算放棄算學了?”

姚泓道:“不算放棄,我哥要搞稅改,算學還是很有用武之地的。”

懷安拿著辭呈反問:“你確定嗎?”

姚泓篤定的點點頭:“我從小常常恨他不許我鑽研算學,可我強迫他致仕,與他強迫我讀書科舉有何區彆?我不能那麼做,即便真有一天……隻要他不後悔,我都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懷安道:“你想清楚就好。”

於是懷安更忙了,書院最近人事變動、課程調整頻繁,來了幾l位新的先生,分彆教授建築和律法,派去尋找安戈斯的何文何武還沒有消息,張岱倒快要回來了,還要開設一門農政……

謝彥開看著那個窩火啊!

就好比一個高三的學生,到了衝刺階段,每天不是操心他姐姐的《字海》,就是操心他的書院,不然就是操心他媳婦兒L的女校,還時常給太子提請的武備學堂出謀劃策。

自己的書都沒讀明白,還天天操心著全天下人讀書的事,這叫什麼道理啊。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他借著公事的空閒質問沈聿:“還有七八個月就是秋闈了,你到底管是不管?不管我把他帶回去管。”

沈聿一臉求之不得的表情:“子盛兄,如此甚好啊!”

謝彥開:???

他隻是隨口一說。

沈聿甚至朝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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