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刺蝟般炸毛,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竄上脊背,宋岫霎時沒了回頭咬人的凶狠。
他平日裡的聲線冷冷淡淡,說起話來,時不時還要針似的刺人兩下,此刻卻尾音發顫,徹底變了調。
饒是霍野沒養過靈寵,也能看出尾巴算白兔的要害,見那雪色絨毛陡然蓬起,便用指腹將它重新捋順,“怕?”
宋岫沒敢張嘴。
要知道,兔子也會叫,尤其在心滿意足時,喉嚨裡常常發出類似貓咪的咕嚕咕嚕,聽著實在太丟臉了些。
然而,這番表現落進霍野眼裡,幾乎與默認無異,沒來由地,他心裡生出點不痛快,輕輕道了句,“小沒良心的。”
光明正大走神便算了,自己養了對方半個月,好吃好喝、靈藥仙植地供著,竟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未換來。
“罷了。”敏銳感知到那一小團溫熱隨著他的“責備”愈發緊繃,霍野微微蹙眉,心底無聲歎了口氣。
傳聞兔子的膽子僅有針尖大,些許風吹草動就能將其嚇破,萬一真出現什麼意外,豈非得不償失。
誰料,正當霍野拂袖收手、準備放開宋岫的一瞬,那條被他好奇抻開的短尾巴,突然極快勾住他食指,一圈兩圈,纏成個圓滾滾軟乎乎的棉花團。
霍野:……
活了幾百年,他竟是第一次在一隻白兔身上,體會到欲拒還迎的意思。
隱約從對方的狀態裡察覺出什麼,試探般,霍野又捏著那棉花團揉搓幾下,果不其然,白兔比尋常同類更短的耳朵抖了抖,顫巍巍並緊。
“離我遠些。”暗罵自己不爭氣,宋岫努力平複吐息,試圖把尾巴鬆開點。
霍野挑眉,順勢一撈,便將白兔攏進掌心,“理由。”
倘若此刻是人形,宋岫大概早已從頭紅到了腳,他太熟悉對方,根本無法控製身體本能的反應。
“你沒養過兔子嗎?”
咬著牙,宋岫氣呼呼,“下流。”
這般羞惱交加的控訴,讓霍野罕見怔愣兩息,抓準機會,踩住他掌心的四隻小爪子猛地一蹬,流星般起跳,穩穩彈落在地。
毛絨絨的小短腿早已軟得像麵條,宋岫卻仍迅速消失在花草間,甚至用上了遮掩氣息的法決。
五分鐘後。
4404盯著垂頭在暖泉邊打理自己的宿主,試探道:【剛剛……】
五個半世界下來,它頭一次被丟進如此短暫的小黑屋,多少有點不適應。
宋岫也一樣。
重新將自己的尾巴團好藏起,他耷拉著耳朵,有氣無力。
記起兔類在某方麵“迅速頻繁”的特性,4404識趣地沒再追問。
整個明月峰都是霍野的地盤,宋岫非常清楚,小十二被屏蔽之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逃不過前者的神識。
一想到自己僅僅是被對方摸了兩下尾巴,就沒出息地起了旁的心思,險些抱著霍野的手指
蹭來蹭去,最後還鴕鳥一樣,掩耳盜鈴,急匆匆藏進花叢解決問題,宋岫立刻覺得再沒臉見人。
當年他做兔子時,可是十分清心寡欲,專注修煉,怎麼現在倒越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