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舉起來的原聽晚瞬間不撲棱了。
原安明笑眯眯看著這個剛被自己欽定為“童養夫”的少年。
而躺在床榻上,原本眉眼裡全都是殺氣的周子珩,那殺氣瞬間也凝固。
四周呈現了一種很詭異的氛圍。
原聽晚啊,這個小姑娘,一直以來就是見了人愛笑,彆的小孩哭,她就咯咯咯咯笑,一點兒都不怕生。
然而當她看到周子珩那一刻。
忽然就——
“哇”的一嗓子,號啕大哭了起來。
嚇哭了。
……
……
……
原安明沒想到周子珩真的就同意了。
當然,沒同意給他當童養夫,他多大,小晚晚才多大?這種要求簡直無理取鬨!根本不可能!
原安明殺心上弦,收都收不住,他便不再開玩笑,很認真說幫助周子珩上位。
但,周子珩要給他看孩子。
也不知道原安明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周子珩一答應這件事,他的傷就好的出奇快,之前明明還半死不活吊著命。
這年的初冬,樹葉全都凋零之際。
周氏那位籌謀數十年,終有一日得以坐在周氏當家人寶座上的周三爺。
突然就,命送黃泉。
誰都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麼死的,緊接著三夫人也跟著殉命。
要說這是仇家做的居,想要滅了周氏三爺這一支,可周三爺那位上不得台麵的戲子出身小老婆,卻被留了一條性命。要想絕周三這一支的後,卻又留了小老婆生的那個兒子。
上京核心的家族都清楚,這究竟是誰乾的。
然而被議論紛紛確鑿出手了的原安明,依舊搖擺著手裡的扇子,每天去茶樓喝喝茶逗逗鳥。過了初冬,所有人都換上厚厚的羽絨衣時,原氏當家人身後突然就跟了周家新坐上掌權之位的周子珩。
隻不過,周子珩懷裡,抱著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
那個時候周子珩手上的勢力一點兒也不穩固,也處於上京議論的正中心。周子珩抱著原聽晚,跟著原安明,去中國水墨畫畫展參觀。
主辦方直接驚掉了下巴,看到這原周兩大家族最奇葩的組合。
很多人都在討論周子珩究竟怎麼高攀上原氏的,他還抱著人家的千金公主!有人言,周家這位年輕的家主莫不是早就把家業都賣給了原家,要給人當上門女婿!
“嘖嘖嘖,沒想到啊!周子珩居然淪落到用這種手段上位?”
“原家千金才一歲多吧?他怎麼下得去手……”
“……”
周子珩都聽到了。
不得勁兒,麵紅耳赤!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完全學會如何表情管理。關鍵原聽晚這個小丫頭,也不知道到底看了什麼東西,非得要捏著他胸前的小凸凸!
外人喊一句“童養夫”,她就跟著,呀呀學語一句“童養
夫夫”!
周子珩:“……”
他將晚晚捂了捂,不要讓人拍到她的臉。
疾步往前走,追上原安明。
原安明很古怪,來看畫展,卻一幅畫都沒看。他直接去了主辦方的後台,在大門後的會堂,藝術館館長一副“我快給爸爸跪下”的虔誠。
看到原叔那一刻,周子珩忽然又不覺得那些言論多麼不堪了。
原安明喝了一口茶,旁邊放著用牛皮紙包好的墨筆宣紙。
他看到周子珩,一眼就從少年臉上看透了他的全部思緒。
原安明站起身,拿起買好的東西,跟館長道彆。
館長彎腰,諂媚笑著恭送,
“感謝原先生能來我們的畫展!”
“倍加榮幸!”
原安明往回走,周子珩就抱著原聽晚,默默跟在後方。懷中的晚晚正摳破了少年的線織毛衣,從裡麵去摳哥哥的咪咪。
那一點一點說不上來的微妙刺痛。
她就差去咬了!
周子珩在想,他真的是、靠著原安明,才上位的麼。
出去的路上依舊要穿過畫展,這一次原安明在前方,卻完全沒人有人再敢議論周子珩。
……
晚上回到家,原安明陪著妻子看了會兒電視,周子珩和原聽晚在臥室裡玩積木。
周子珩幾乎一年四季都住在原家,周三爺一支的勢力都被絞殺乾淨了,他還住在這裡。一是原安明要求的,二是周子珩也心甘情願,因為每天十點後,原安明會教他一些治家族之道。
但代價還是要周大少爺陪著原小公主玩,原家小千金總是喜歡玩一些極具有挑戰性的東西,就比如今天爸爸新買了好多墨汁,她就用手蘸著,去跟周子珩畫王八。
周子珩伸過去臉,讓她畫。
他真的是,對小公主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哥哥,哥哥……”
小公主早慧,不到一歲,就會叫“哥哥”了。
周子珩下午還很彆扭的心,一下子又被公主給甜化。
這是他在同齡女生身上都找不到的感覺,周家大少爺不近女生,對麵程家的大少爺程淮書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周圍就鶯鶯燕燕不間斷,可周子珩連同班的女同學都不會說一句話,升了初中,大家都叫他“冷少~”。
然而周子珩卻獨獨能對原聽晚細心下來。
原聽晚給周子珩一邊腮上畫兩個王八,畫好了就咯咯咯笑。周子珩看到小公主開心,自己的嘴角也控製不住地上揚。
忽然,原聽晚就一爪子,把那墨汁給拍到了衣服裡。
那墨實在是香濃,小公主嗅了嗅,
就要往嘴裡塞!
周子珩察覺到的時候,小晚晚已經吸著墨汁咕嚕咕嚕往肚子裡弄。周子珩瞬間就撲了上去,製止她那荒唐的舉動!
“晚晚——”
啪!
整瓶墨汁都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