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珩立刻找人去查!!!
周助理真的很多年沒見過發這麼大火的老板了!就是自打阮茉離開,周子珩就一直遇到任何事都波瀾不驚,宛若一灘死水。
很快,周霧就帶著所有有關周斯慕的資料重新回到了周子珩的辦公室。
上天給他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小斯慕的血型的確是A,而阮茉和周子川的血型,全都是O。
當年為什麼沒有發現呢?周子珩親自去了趟當年給阮茉接生的醫院,老院長已經退休了,突然聽到這麼個重大失誤,丟下自己的退休假期,馬不停蹄趕到了醫院。
原來,在阮茉生孩子前登記父母信息時,醫院的規則就是在沒有家屬的特地要求下,醫院隻會對產婦進行血型的檢測,而父親那邊就是正常登記,父親出示的資料上顯示的是什麼,登記的就是什麼。
周子川出示的血型資料的複印件裡,很明顯看到了由O修改成了A。
那個時候周子珩無心關懷阮茉的生產,怕來醫院就看到阮茉和周子川親密的畫麵,加上那個時候他被阮茉“出軌”氣蒙了,憤怒蒙蔽了雙眼,自然也沒有懷疑過小寶寶可能是他的。
醫院也和周二少爺熟悉,周子川說自己是A,醫院也就沒有再核實。就是這麼一個熟人之間的信任,讓周子川鑽了空子,從頭到尾都讓大家對他的血型沒有任何疑惑。
鑽認知漏洞這種事情,的確像是阮茉和周子川兩個調皮鬼能乾的出來的!都過去了這麼多年,周子珩依舊還是能清晰記得以前小茉莉到底有多麼的喜歡耍心眼。
把人給哄的團團轉!
周子珩直接在醫院的檔案室大笑了起來!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猙獰的青筋爬滿了脖頸。老院長和幾個主任都嚇了一大跳,以為周子珩是不是犯了什麼病。
周霧卻差不多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艸……突然冒出來個親生兒子!
這麼大個事,彆說大老板了,就他這個陪著經曆過全程的外人都相當震驚!阮茉和周二少爺可真敢啊!硬生生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給周子珩生了個孩子,卻還不讓他知道!
周霧揮了揮手,讓周圍人都先離開,給大老板騰出地兒。最終檔案室隻剩下了周子珩一個人,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一堆證明著周斯慕就是他孩子的白紙前。
最上方,還有一張最新拍的全家福。
上麵的阮茉和離開時彆無二致,懷裡抱著三歲大的小寶寶。周子川憔悴了一些,坐在母子倆人的後方。
一隻手,攬著阮茉的肩膀,將她和周斯慕都攬入了懷中。
周子珩端起那張照片。
仔仔細細看了半天。
忽然,就掐穿了那照片的底板!
他感覺自己沉寂了很多年的怒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那被他硬逼著封鎖了的愛意,早在三年前,他都已經認命了,都已經徹底放手了,祝福這倆王八蛋!
現在卻告訴他——
那孩子,其實是他的!
有沒有人說過,父憑子貴這四個字?
周子珩重新回到辦公室,周霧在旁邊待命,他感覺到從醫院檔案室回來後的周子珩,整個人突然有了生機起來。
一掃那三年的死氣沉沉。
周子珩忽然抬頭,手指緊緊攥著。他的眼睛裡的光在流動,仿佛是命運的齒輪,重新哢哢閉合。
“周霧。”
“……”
“通知律師事務所、會計事務所、資產評估機構馬上過來開會——”
“做好收購準備。”
“我要……滅了周子川手上的所有產業!”
哪怕是你已經結婚了,哪怕你不再愛哥哥。
可哥哥愛你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還是深愛著!
所以哥哥還是想要把你搶回來,你說的沒錯,哥哥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大瘋子。兒子是我的,哥哥終於有了一個、看起來不可思議卻也能把你搶回來的籌碼。
所以這些年,你有在夢境中,看著我們的小寶寶的時候,想起來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光嗎?
“好久不見,”周子珩輕撫著那張捏爛了的全家福,
“我的,小茉莉!”
……
……
……
*
【一年後】
時間的指針撥回到現在時。
……
雪下了一整夜。
屋內開著暖氣,即便如此,桌子上的茉莉花還是凋落了一大半。
淩亂的房間已經被收拾乾淨,那些因為激烈掙紮而被扯爛了的文件也都重新規整好。白色的天花板吊著明晃晃的燈,窗外飛過幾隻麻雀,站在磚瓦上嘰嘰喳喳叫。
阮茉皺了皺眉。
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被砸斷了重新接了一遍的痛,映入眼簾的首先就是映著晴朗天空的窗,窗上簷還吊著一根皮帶,圈成個圈掛在白色的天空下。
阮茉愣了好半天,才回憶起來,昨天周子川的頭七,葬禮。
自己被周子珩吊著胳膊,吊在那根皮帶裡。
整整艸了一夜。
“……”
然後,她做了一場大夢,夢回自己前半生,那二十三年的光陰。
沒想到,又會成了這副模樣。
昨天挨嘈時她是清醒著的,周子珩嘈的很厲害,完全沒有手軟。最後還能清晰地記得,他拉著她的頭發,扯進了洗手間內。
那些賓客找不到逝者的遺孀,好奇了半天,最終也不等待了,都悄悄離去。阮茉聽著外麵腳步聲來來去去響起,看著暮色越來越降臨。
周子珩從身後伸手,掐著她的下巴。
讓她看著,好好看著,四年的光陰過去了。
“小茉莉,還熟悉不?”
“……”
周子珩捅了一下,狠狠地,要撕裂了她似的,
“看清楚了。”
“是誰在、贛你!”
阮茉腦袋一片空白(),隻是實在是太疼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太殘忍。最終她還是流下了眼淚,一顆一顆砸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麵上。
周子珩百進百出,最終讓她那脆弱的肌膚上,綻放滿了紅色的血染玫瑰花。
醒來時,周子珩已經不在身邊了,阮茉也被從吊著的窗戶上給移到了床中。白色的被子蓋在身上,那些痕跡觸目驚心,她扯著被子在床上坐了很久,腦袋空白成一片。
到頭來,還是忽然想到了周斯慕,才逐漸回過意識。
阮茉找了點兒藥吃,換好衣服,出門就要去找周斯慕。公館內空蕩蕩,昨天的葬禮已經被下人按部就班收拾好。
“慕慕——”
“……”
家裡的管家阿姨聽到聲音,從廚房走出。
“夫人!”管家連忙過來扶住阮茉。
阮茉的身子還是太虛弱了,昨天又挨了那麼一天一夜的嘈。管家應該是知道她被人給贛了,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知道的模樣。
阮茉邊往客廳走,邊問阿姨,
“慕慕呢?”
阿姨:“小少爺已經送去了幼兒園。”
阮茉對周斯慕的教育上向來嚴格,從美國搬回上京,第二天就先安排了周斯慕的幼兒園。
現在才初冬,幼兒園還沒有給小孩子放假。
阮茉點了點頭,心裡提著的石頭總算落下。阿姨看了看她,卻欲言又止。
“夫人……”
阮茉:“嗯?”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客廳。
今天是雪後晴朗的天氣,落地窗外的陽光灑在了門前的木地板上。
阮茉沒等阿姨開口。
忽然,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
幸虧不是周子珩,不然以周子珩的氣場,早就把好不容易飄進來的那點兒陽光給煞散了。
周霧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一身黑色西裝。昨天他並未到場,但全身上下也都穿著符合出席葬禮的黑服。
阮茉眨了眨眼。
阿姨悄悄告訴她,
“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
“說……要見夫人您。”
“……”
阿姨:“還跟小少爺打了個招呼,給小少爺一把棒棒糖。”
阮茉心臟被揪了一下。
阿姨問阮茉,要請出去嗎?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周助理給“掃出門”。
阮茉怔怔看著周霧,周霧淡然坐在那裡,被阮茉注視著,也抬頭,看她。
“……算了,”阮茉:“我過去吧。”
阿姨退下,並給周霧沏了一杯茶。
阮茉已經有很多年沒見到周霧了,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周子珩的左臂右膀,在周氏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權。
阮茉攏了攏長衣,在周霧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不知道周霧為什
() 麼突然出現在她家裡,昨天葬禮,她剛被周子珩給嘈完,周子珩離開了,讓周霧過來麵對她。
“……”
阮茉想著如何緩解尷尬,倒是周助理,先開了口。
周霧:“周先生說,二少爺的公司,已經暫時沒什麼問題了。”
阮茉心裡咯噔一下。
他說的是暫且,也就是說,隻是短暫地放過了她一馬。
是昨夜被他嘈了的、報酬吧?
阮茉點了點頭,周霧停頓了片刻,她半天都沒聽到他接著往下說,稍稍抬了抬腦袋。
抬頭那一瞬間,目光一下子就對上了周霧那不斷審視著她的實現。
冰涼、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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