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茉讓周子珩抽她一頓。
驗證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變態了。
這下輪到周子珩懵逼了。
換成其他人,恐怕已經驚恐的大叫。
但周子珩到底是養大阮茉的人,他稍微定了定神,讓自己消化了一下阮茉的這一番話。
【哥哥,抽我。】
他覺得腦子突突的,莫名就竄著火。但現在事到如今的生氣,很可悲的是他都沒有任何對策。
不聽話的小孩要揍屁股,現在阮茉被揍了,卻會興奮。
“揍”這個詞,像是個魔咒,在周子珩腦海中盤旋了半天。
他甚至都沒辦法回憶起以前他揍阮茉時的狀態了,一件事一旦變了性質,你就再也無法正視它。就比如周子珩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愛好,但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喜歡,還有很多的熟人喜歡。
阮茉轉過身去。
鎖了書房的門。
“……”
“哥哥。”
“……”
周子珩最終扯了個理由,他僵硬著臉,硬邦邦地對注視著他的阮茉說道,
“彆胡鬨!”
阮茉:“我怎麼胡鬨了?”
“哥哥不是想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會興奮?”
“那我們就來、實踐啊!”
“……”
周子珩:“你又沒犯錯誤!”
“哥哥沒理由,揍……懲罰你!”
阮茉聽罷,忽然就掄起胳膊,對著旁邊的陶瓷花瓶砸了下去。
花瓶“啪——”炸裂了。
炸成四分五裂,周子珩一震,阮茉隨即抓住了一片鋒利的碎片。
二話不說,對著自己的小胳膊,就紮了下去!
割腕。
“阮茉!!!”
周子珩震怒。
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直接站起身衝了過去。
阮茉的手腕瞬間鮮血淋漓,沿著雪白的小臂往下滴血,觸目驚心。她眨了一下眼睛,轉身手裡的陶瓷碎片就被奪走。
周子珩“哐當”給扔飛了過去。
周子珩第一反應就是抱著她去包紮,抓著她的手腕就要把她給扯到沙發上去。然而一扯卻怎麼都扯不動。周子珩回頭,胸腔裡都是竄起來的怒氣。
就看到他的小茉莉,已經瘋了,眨著大大的眼睛,眼底全都是清醒的倔強。
她一字一句,對周子珩說道,
“哥,你現在生氣了吧。”
“……”
“我傷害了我自己,哥哥不生氣嗎?”
周子珩快要瘋了。
阮茉:“因為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不舍得傷害我一丁點兒,更不可能同意我自殘。”
“所以哥哥現在一定很生氣,剛剛哥哥才說,今天我沒有犯錯誤,哥哥就沒辦法懲罰我。”
“現在我犯錯了,還是哥哥最難以容
忍的自我傷害。哥哥,我傷害了我自己,這可以算是你要懲罰我的理由了吧。”
“……”
周子珩怒著氣。
掂量著阮茉。
她這個小孩,從小就這樣。
做任何事情,都是這麼大不擇手段。
兩個對視,誰都不讓誰。
阮茉的傷口不深,很快那血就凝固了。
半晌,周子珩像是氣餒了,像是徹底被征服了。他沒辦法了,他一轉身,背對著阮茉。
抬起了胳膊,一指沙發。
“……”
“算。”
阮茉:“哥哥揍我。”
周子珩:“……”
周子珩疲憊地道,
“行。”
“那你趴那兒吧。”
“……”
“老公抽你。”
……
……
……
阮茉打了個電話,說晚點兒去公司。
她把小西服一脫,丟在旁邊,白襯衣近身,紐扣一顆顆扣著。
她趴在了沙發上,沙發扶手處自動將身子墊高了一塊。
裙子不知不覺也有些短了,大腿無力地垂在沙發邊緣。她其實挺高的,踩上高跟有170。但周子珩書房的沙發扶手也很厚,使得在看不見的身後,腿墊不到木地板。
雙膝並攏,高跟鞋翹起。周子珩的太陽穴一突一突的,他找了自己的腰帶過來,卷成三疊。
全程氛圍都很凝重,兩個人都沒說話。周子珩站在那裡,看著阮茉。那一段時間很漫長,仿佛在拉伸恐懼。
又不像是恐懼,如果放在以前,周子珩要抽她,他絕對能相信阮茉身體的抖動是害怕的。
現在他不確定了。
不確定是害怕,還是興奮。
周子珩將那腰帶抵著阮茉。
阮茉抓了抓沙發真皮。
半晌,周子珩還是遲遲沒有落。
他忽然問阮茉,
“多少下。”
阮茉趴在沙發上,臉朝下。
很認真地道,
“彆讓我去不了公司就好。”
“……”
啪——
清脆的聲音。
沙發都哢噠跳動了一下。
隔著裙子,依舊能感受到火辣辣的刺痛。
阮茉用力抓緊了沙發的真皮,手指力道大的骨節都泛白。
她緊閉著眼睛,張開了嘴,卻沒有嘶吼出聲音。小腿猛地翹起,高跟鞋的後跟揚上天,那絲襪似乎都要裂了,肉眼可見是真的疼。
她沒有說繼續,也沒有哭,周子珩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似乎真的在回味。周子珩的眸子生疼,他永遠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後續直到阮茉生理性的淚水迸發出,周子珩終於停止了。周子珩扔了手裡的腰帶,用手捂了一下臉。阮茉趴在沙發上,都已經起不來了
。後麵她又把裙子給拽了,絲襪給扯了。她就那麼分著腿,呼吸一點點從嘴巴裡吐。
周子珩抹了把臉,掩蓋住情緒。他走到阮茉身邊,把她給扶了起來。這件事對他還是震撼,可他沒辦法就這麼不管小茉莉。
心理醫生也說沒問題的啊。
周子珩記得自己讀書那些年,好像也的確發生過生活逐漸找不到了刺激快感,他後來十八歲那年加入了意大利,又是跳直升機跳高樓攀岩走壁,每次在槍/林彈/雨的火拚裡,被子彈炸裂了肩膀肌肉,粉碎了骨頭。疼痛麻木了全部的神經,那一刻他才能找得到活下去的意義。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小茉莉怎麼會這個快樂啊……
周子珩扶著阮茉,思緒萬千。阮茉跪坐在沙發上,明明是疼的,也呼吸不穩。可她卻一點兒難受的模樣都沒有。
阮茉抬起頭,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
慢慢湊上前去。
在周子珩的嘴角,輕輕印了一個吻。
她仿佛真的很想證明自己是真的變態了,真的很想告訴哥哥,她爽了。
周子珩一把摟住了她。
讓她不要說出口。
“……”
他歎了口氣,良久,自顧自說道,
“哥哥知道了。”
“……”
阮茉揉了些藥油,就去上班了。
她還能去上班!事實上阮茉一點兒都不耽誤,打完辟穀既不耽誤上班,也不耽誤她上午還能站著開三個大會。
周子珩這邊想了太多,最終開著車去了北城區的荒棄教堂。
教堂後方栽滿了紅玫瑰,像是吸血鬼會在的聖地。他下了車,抱著一束白色的雛菊。
他走到原氏夫婦的墓地,將那已經被藤蔓纏滿了的墓碑拂了拂灰燼。
原安明叔叔依舊像很多年前那樣,微笑著,靜靜地望著他。
他將雛菊放在了無名的墓碑前,坐了下來。
風吹著他的額前碎發。
吹著吹著。
眼眶就紅了。
……
*
一連很多天,周子珩都不怎麼說話。
他依舊會按部就班地去程淮書那裡打卡,看看新到的花,賞賞新來的名雀。
去超市買買菜,買買阮茉愛吃的麵包片。
回家做好了飯,再去接阮茉。
但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就是不太對勁兒。阮茉說不上來怎麼個不對,就比如到了晚上,阮茉鑽進周子珩的懷中,例行要摸口米口米。
周子珩很自然地掀開了睡衣,讓她的小手進來。
阮茉玩了會兒,捏來捏去,捏成石頭了,又捏回了橡皮泥。周子珩的呼吸勻稱地在她頭頂一起一伏,有時候也會加快。阮茉抱著啃了好一會兒,吧咂吧咂嘴巴,抹抹嘴唇。
“哥,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
生什麼氣?
周子珩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