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騎著電瓶車回跑腿小店,還沒到門口,遠遠看見有幾個人在店門前,手裡拿著工具,像是在撬門。
那是二個成年男人,他們看見路遙騎著車停在路邊也沒收手,其中一個男人手裡拎著一把大扳手,朝路遙跟前走,嘴裡嚷著:“下車。”
路遙對於末世可能出現的狀況有心理準備,尤其是這個世界的秩序可能剛崩壞不久,還沒有形成新的規則,有些人就像剛從法律和道德的枷鎖裡“掙脫”出來,開始毫無底線的欺壓看起來比他弱小的人。
路遙順從地下了車,看了一眼還在店門前兢兢業業撬鎖的兩人,慢慢走過去:“彆撬了,撬不動的。”
拿扳手的男人走過來攥住路遙的手臂,拉扯她往門口走:“我們開不了,你來開!”
蹲在門口的兩個男人起身讓開,其中一人從褲兜裡摸出一把彈/簧/刀,亮出刀刃指著路遙:“天沒亮就看見你騎著個小電驢滿街招搖,可彆怪我們,怪就怪你自己招搖,快點把門打開。”
路遙沒說話,伸手捏住持刀男的手腕,輕輕一轉,隻聽一聲碎響,男人慘叫起來,小刀落到地上,他的手腕提不起來了。
男人的同伴臉色驟變,舉起手裡的彎頭水管。
路遙抬手抵住迎麵壓下來的水管,背後襲來一陣勁風,她猛地彎腰,躲開直扣腦門的扳手,扳手在半空劃了一道弧線,打在對麵的水管上,鏗鏗鏘鏘的聲音在路口響起來。
經過長時間的鍛煉,路遙的身體輕盈靈活,對付普通人都不需要使用能力。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前後不到一分鐘,兩道慘叫接連響起,偷偷在高處觀望的人默默退後,隱沒到窗簾後麵。
路遙拍拍手,踢開擋在路邊的扳手和鋼管,回身走到路邊把小電驢推到店門前,掛了把鎖,又在底座貼了張刻有重力魔法陣的貼紙。
小電驢買來不貴,平時用可方便了,充會兒電,下午路遙還要騎著它出門繼續鋪信號接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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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書蘭抄小路回到住處,戰戰兢兢爬樓梯上二樓,確定走廊上沒有人,她彎著腰走到303室門口,小心翼翼從脖子上掏出掛著鑰匙的繩索,捏住鑰匙打開門。
張書蘭進門後,又輕又快地合上門。
房門邊緣用雙麵膠貼了一圈海綿條,開合門都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
室內門窗緊閉,沒有光線。
哪怕外麵天光大亮,房間裡昏沉一片,隻比夜裡亮堂一點,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以往張書蘭回來,寶寶都在門口等著。
今天寶寶沒在門口,房間裡也沒有一點聲音,張書蘭的心瞬間提起來,她不敢出聲,伸手從鞋櫃裡摸出一根擀麵杖,勾著腰一步一步朝房間裡走。
張書蘭從客廳走到廚房、洗手間,確定外麵的房間沒有人,心底愈發發涼。
她走到臥室門邊,拿擀麵杖
一點一點推開門縫,衣櫃、床鋪、窗台,目光一滯。
五歲的林珊珊趴在臥室的窗沿邊,拉開了一點窗簾,正朝外張望。
張書蘭緩緩吐出一口氣,推開門走過去。
林珊珊聽見聲音回頭,又指著窗外道:“媽媽,有人在打架。”
張書蘭嚇得都快虛脫了,坐在地上抱住女兒,在她嫩嫩的小臉上蹭了蹭,“你快嚇死媽媽了。”
林珊珊摟住張書蘭,輕輕拍她的後背:“媽媽不怕。”
情緒緩過來後,張書蘭才想起剛才女兒一直在看外麵:“你剛剛在看什麼?”
林珊珊指著樓下道:“有人在打架。”
張書蘭掀開窗簾,露出一點縫隙,立刻看到馬路對麵一塊顯眼的招牌,藍底白邊的招牌上,寫著“路遙的跑腿小店”幾個醒目的大字。
店招醒目是其次,張書蘭從運動褲褲兜裡掏出前不久拿到的名片。
名片也是藍底白邊,特彆清爽的樣式,正麵印著“路遙的跑腿小店”幾個字,背麵密密麻麻寫了好幾排文字,她還沒來得及細看。
張書蘭想起路遙說過在觀音小區附近開了一家店,原來真的不是借口。
店招、名片,還有跑腿小店門口停著的那輛白色小電動都足以佐證她沒有說謊。
這會兒跑腿小店門口已經沒有人,打架的人不知去了那裡,隻有一輛小電動大喇喇放在門口,附近卻沒有任何人靠近。
張書蘭是一個帶著五歲女兒的單親媽媽,本來在附近的一家百貨商場上班。
一個多月前,她和女兒拮據但還算平靜的生活被突如其來的巨變打破。
奇怪的病毒在一個平淡無奇的中午爆發,感染的人會很快死亡,死亡後又會再次站起來,變成沒有魂魄的傀儡,肆意遊蕩在大大小小的城市、街道,人類的血肉是他們唯一的渴求。
張書蘭住的小區有很多人搬走了,很多人死在搬家的途中,有一些喪命於喪屍之口,更多的人在混亂中死得不明不白。
張書蘭起初也想走,但是女兒年紀太小,離開了這個賴以生存的小窩,她不知道還能去哪裡找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猶豫著猶豫著,張書蘭和女兒還是留了下來。
幸虧她有囤貨的習慣,每次遇見打折活動或是節日促銷,就忍不住買一些便宜的米麵和生活用品放在家裡。
喪屍病毒初步爆發的時候,還有政/府出麵控製形勢,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