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黑田兵衛的表情看不出想法。
“是的。”諸伏景光硬著頭皮點頭。
這個彌天大謊,既然已經開了頭,就不能回頭,隻能一條路走到底。
“這樣的話,你需要先做一個體檢,看看有沒有後遺症。然後是心理評估測試……”黑田兵衛說道,“你也是警察,這其中的流程應該也很清楚。”
“沒有問題。”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這是最難的一關,也是必須過的。
“管理官。”降穀零上前一步,低聲說道,“諸伏君還活著這件事,最好先保密。花山院家已經很吸引組織的視線了,不需要再多一點。”
“我知道,還有臥底的事。”黑田兵衛微微皺了皺眉,“心理評估由我親自來,至於體檢……過一陣子。”
“我有個疑問。”花山院漣開口。
“你說。”黑田兵衛看他。
“對臥底歸來的警察進行心理狀態評估我理解,尤其像是Hiro這樣斷線幾年的臥底。”花山院漣問道,“可是體檢,公安的目的是為了Hiro的身體健康,還是怕他身上被組織做了什麼手腳之類?”
“兩者都有。”黑田兵衛並不避諱,直接坦坦蕩蕩地說出來,“他曾經重傷、失憶,現在看來也臉色蒼白,顯然沒有完全恢複。他還能不能上一線,要看體檢結果,我們也需要對他的生命安全負責。而且……從組織裡逃離,檢查一下沒有壞處。那個組織的實驗室是個大麻煩。”
“那麼,是否可以讓我家的私人醫生進行體檢?保證安全高效。”花山院漣說道。
黑田兵衛怔了怔,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其實吧,我把他救回來後,也一直治療了這麼久,他的身體怎麼樣,原本也是我家的醫生最清楚。”花山院漣一聳肩。
“……需要公安在場。”黑田兵衛思索了一會兒,給出答案。
“沒問題,還是那位叫風見裕也的公安嗎?”花山院漣一挑眉,順口問道。
“可以。”黑田兵衛點頭允許。
風見裕也雖然應變能力差了點,但做事絕對夠認真負責。何況,他本人對諸伏景光並沒有懷疑,隻是必要的程序罷了。而且,他也很關心這個人的身體還能不能回到第一線,畢竟這是一個活著從組織裡回來的臥底,公安除了降穀零,就是諸伏景光最了解組織。
“那心理評估……”諸伏景光問道。
“就現在。”黑田兵衛當機立斷。
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馬上和諸伏景光談一談。
“我們先出去等。”降穀零會意,出門前輕輕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輕聲道,“平常心就好。”
“放心。”諸伏景光笑了笑。
“Hiro這麼大人了,他會處理的。”花山院漣把降穀零的手拉回來。
“……”降穀零沉默了一下,悄悄縮手,尷尬地看了管理官一眼。
“我不介意。”黑田兵衛也笑了,隻是配上他那張能嚇哭小孩的臉,笑比哭還恐怖。
“我就說黑田管理官很通情達理嘛。”花山院漣大大方方把降穀零的手拉回來。
“說起來,今年底日本會通過同性情侶登記製度,雖然不是正式的結婚證,但也算是官方承認的證書,享有很大一部分婚姻內的權利。”黑田兵衛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原本試點的城市是大阪,後來改成了京都……”
“是我推動的。”花山院漣坦然承認。
“你……”降穀零啞然,心裡酸酸脹脹的,不知道是感動還是無奈。
為了跟他在一起,去推動一項法案,甚至影響到一個城市的政策什麼的……在這以前,他從未想過,有人能為他做到這種程度。
“有人能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是一種幸運,去吧。”黑田兵衛說著,揮了揮手。
降穀零彎腰鞠了個躬,拉著花山院漣出去了。
“怎麼樣,我就說黑田管理官是麵惡心善吧?”花山院漣靠在走廊的牆上,對他擠擠眼睛。
“但是,居然在管理官麵前……”降穀零捂臉。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花山院漣疑惑。
“早就知道?什麼時候?”降穀零驚訝地看他。
“就是我申請公安貼身保護的時候啊。”花山院漣理所當然道。
降穀零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告訴管理官我們的關係?”
“當然。”花山院漣笑眯眯地答道,“管理官挺喜歡你的,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呢。”
“真的?”降穀零不信。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黑田管理官會說的話。
“假的。”花山院漣笑了,“不過,他心裡這麼想,我看得出來。”
“你啊!”降穀零簡直啼笑皆非。
“你說……管理官會問Hiro什麼呢?天台上的事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