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有人暈倒了?”
短暫的驚愕之後,江陵月立刻回過神來:“有幾個人,是因為什麼原因暈倒的?”
“是兩個人暈倒,都是女子。她們是在上官先生的課上暈過去的,他也一時也沒法判明原因。”
江陵月沒有過多猶豫,提起藥箱就走:“我要去照看學生們。軍侯,且失陪一下。”
孰料,霍去病也跟了上來:“我也隨你一同去吧。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他頓了頓:“陵月,莫要慌。”
江陵月飛快地一怔,指尖輕碰了下自己的臉頰——莫非,現在的她看起來很慌張麼?
不管是不是,江陵月都有意識地調整了表情。緊繃的唇畔流露出一絲堅毅。在這種十分緊要的關頭,她既是醫生又是校長,絕對不能露一絲怯。
如果她露怯了,她的學生們隻會更加慌亂。
一行人飛快地來到了教室。
隔著一道木門,江陵月都能通過喧鬨的人聲感受到恐慌。她放在門上的手一頓,下一刻更加堅定地推了開來。
“發生什麼事了?”
見是江陵月來,學生們的議論聲稍稍止歇。他們還記得她是帶領所有人宣誓的那一位,自然十分有威嚴。更彆說她身後跟著的高挑的男子,通身凜冽之氣,一看就不好惹。
他們自發讓出了一條路來。
江陵月二人走了過去。
教室中的桌椅已經被推開一片,露出中間的一大片空地。團團的七嘴八舌中,是上官欽正照顧著暈倒的兩個學生。
兩個女子,皆是雙目緊閉,麵色慘白如紙。
他們都被平放在了地上。
上官欽額間滲出涔涔的汗,守著他倆束手無策。聽到江陵月的聲音他猛地抬頭,活像見到了救世主。
“您來了,您快來看看他們!”
江陵月也順勢蹲了下來,把兩個女子的稍稍領口掀開了些,以免她們暈厥時呼吸不暢。
又捏開了口腔,檢查她們嘴裡有沒有痰液和異物。
“這兩人為什麼會昏倒?”
上官欽的麵色陡然一白,失落地搖了搖頭。若他知道,他也不會火急火燎地把江陵月喊過來了。
正是因為診斷不出原因,他更不敢貿然下手施治。學生是眾目睽睽之下在醫校裡麵出的事,若是他一個不慎給治壞了,他們醫校的名聲也彆想要了。
若不然,以他的醫術,斷不會乾看著。
江陵月瞧出了上官欽的小心思,擰了下眉頭。
聽到消息的一瞬間,她猜測過是食物中毒或中暑。可食物中毒不可能僅僅兩個人出事。教室的角落也擱著幾個冰盆,吹得室內十分涼爽。這兩個理由斷然不可能。
那就是出了她不知道的意外。
但江陵月沒有讓上官欽陳述,反而點了劉據的名字:“太子殿下,你可否告知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上官欽嘴唇一白,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劉據當仁不讓站了出來:“是這樣的,今日上官先生上課說要教金創之術,剛要用羊腿演示一番,孤就聽到身後傳來嚎叫聲,回頭就見這兩人暈了過去。”
“那羊腿呢?”
“在講台上。”
江陵月回頭望去,果然見講台上放著一條羊腿。它被胡亂放置著,還往地上一滴滴流著血。
難怪她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怪怪的氣味呢。要不是忙著去看暈倒的學生,肯定早就發現了異常。
總之,這很難評。
江陵月又問:“先生給你們演示的時候,是不是用刀割破了羊腿,流出血來?”
劉據滿臉的驚奇:“您是怎麼知道的?”
江陵月:“……”
因為後世有一種病,叫作暈血症啊。
也難怪上官欽看不出來是什麼緣故。他從前是軍中瘍醫,醫治過的士兵裡哪有沒見過血的?自然沒聽過這種特殊的恐怖症。
誰能想到,今天就運氣不巧碰上了。
還是兩個?
江陵月無奈地扶額,命霍光把兩個人從地上扶起來,輕輕地拍著著他們倆的肩膀:“沒事的,她們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學生們紛紛鬆了口氣,慌亂也少了二分。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生出一股好奇和後怕——這兩個人得的是什麼病啊?他們剛才靠得那麼近,會不會也沾染上?
便有人這般問了出來。
“不會。她們之所以會暈厥,是因為見到血後大腦乍然受驚所導致。如果你們現在見了血沒什麼感覺,以後多半也不會。”
江陵月一邊輕拍肩膀,一邊解答道。
她忽然抬起頭來,掃視過所有人一圈:“不過,你們萬不可嘲笑他們。這不是膽小,隻是一種病症而已。”
“還記得我教過你們的誓言麼。”
江陵月朝著劉據投去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同她一唱一和了起來:“孤還記得!身為醫者當為病人謀福,時刻檢點自身。行醫中所聞,守口如瓶,不會泄露半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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