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世界。

被房間內五個人齊刷刷盯著的比利後退一步,他先是低下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才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兩步。

“呃，晚上好？”比利對眾人露出一抹有些尷尬的笑,在等待眾人回答的時候,他向著同位體住的房間緩緩地平移著。

發生什麼了？

比利在心裡小聲嘀咕,怎麼回來之後他們看他的眼神就變得奇怪？

難道是發現他貨不對板了？還是因為他回來的比較晚？

因為不認識路，半天才找到瓦斯奎茲宅的比利表情愈發心虛，他背靠著牆,緩緩地朝著房間的方向移動。

“等下！”就在比利即將挪到樓梯口，馬上離開眾人的視線內的時候,瑪麗站起身，大步朝著比利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了嗎……”頓在原地的比利眨了眨眼,他搜索了一下早上的記憶，叫出了對方的名字,“瑪麗？”

“我們在召開一場家庭會議。”

瑪麗擋在樓梯口，她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看著比利說，“比利,這件事很重要,你也要參加。”

“關於什麼的？”

明白自己躲不掉的比利朝著沙發的方向走，他試探地問，“我以為家裡最近沒發生什麼大事？”

“唔——”還沒想好合適理由的瑪麗沉吟片刻,“家庭會議的主題是青少年身心健康。”

比利緩緩地打出來了一個問號。

他環顧了一圈屋子裡坐的眾人，哪怕是年紀最大的瑪麗現在也沒到二十歲,當然也算在青少年裡，所以……

一屋子青少年坐在一起商量青少年身心健康？

這個話題聽起來多少有些詭異了吧？

儘管知道自己臨時找的這個借口聽起來多少有點離譜，但瑪麗思索了一下，幫比利解決心理問題怎麼不算關心青少年身心健康呢？

作為最先發現比利異常的人,弗雷迪坐直身子之後清了清嗓子，示意眾人朝他看去。

“事情是這樣的，比利，我有一個朋友。”弗雷迪一臉真誠地看著比利，“他最近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為了防止比利將這件事帶入自己，弗雷迪特意在有一個朋友上加重了聲音。

“有什麼是我能幫到你朋友的嗎？”

比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眾所周知，一般人們說我有一個朋友的時候，這個朋友多半指的就是自己。

也就是說弗雷迪這兩天遭遇了什麼意外？

作為一個合格的超級英雄，比利在這件事上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認真來，他一臉凝重地看著弗雷迪，想要從弗雷迪的臉上看出對方所隱瞞的那些情緒。

“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弗雷迪低聲說，“我那個朋友從小家庭不幸，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總之就是他看上去並沒有表麵那麼快樂。”

“……也就是說我們的任務是

幫助你朋友找回快樂？”這麼聽起來，弗雷迪口中的朋友又不像是在說自己了。

比利眨了眨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圈大家的神情，確定沒有什麼異常後他有些遲疑地說，“或許你可以把你的朋友帶來？”

發現比利絲毫沒有懷疑什麼，弗雷迪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他又聽到比利說要把這個不存在的朋友帶來。

他從哪裡變出來一個朋友？！

弗雷迪剛鬆到一半的氣重新提了上來。

他憋了半天之後，磕磕巴巴地說，“我朋友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比利，我們不想刺激到他。”

編織一個謊言的時候，需要靠無數彆的謊言去圓它。

弗雷迪終於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有多真實，他對著比利擠眉弄眼，“你懂我的意思吧？”

“……”比利似懂非懂地點頭，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那麼你覺得我的這個朋友，究竟是為什麼心情不好？”弗雷迪眼巴巴地看著比利，期待比利能告訴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根本沒有掌握到什麼有效信息的比利沉默，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你朋友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弗雷迪看著比利，緩緩地吐出來四個字，“性情大變。”

頂著眾人看向他的狂熱目光，比利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出了問題。

“呃，可能受到了什麼刺激？或者隻是間隔性的心情不好？”比利順著弗雷迪的話猜測道。

聽到比利的話，眾人期待的目光又變得黯淡了下來，他們互相看了看，試圖再想出來什麼彆的試探的話。

有些忍無可忍的瑪麗麵無表情伸出手，“比利，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瑪麗注視著比利的眼睛，認真地說：“比利，你能保證，接下來無論聽到什麼都始終保持冷靜，相信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所有人都隻是關心你嗎？”

這絲毫不加掩飾的關心讓比利愣住，這讓他確定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應該是他。

“當然，瑪麗，我是如此堅信著。”

“好。”得到比利的肯定之後瑪麗點了點頭，她沒有在比利眼睛裡看見任何異常的情緒。

她斟酌了一下用詞，“比利，我們知道你不是他了。”

比利的眼睛睜大，“哎？”

比利怎麼也沒有想到，瑪麗和弗雷迪他們是要對他說這件事。

倒不是他自信自己的偽裝，而是弗雷迪他們表現得太正常了，正常到完全不像發現了自己親人靈魂被換掉了。

“我沒想到你們會這麼快發現這個。”

如果換成布魯斯他們，他估計已經被摁在蝙蝠洞，被各種抽血和做檢查了，說不定還會找來神奇女俠，用真言套索來驗證他語言中的真實性。

“我們知道你不是我們熟悉的比利。”

瑪麗對著不可置信的比利語氣溫和地說，“我們也知道你的出現隻是一場意外，這來自我們的粗心，

是我們對你的愛和關注還不夠。”

“你是我們的家人，雖然你才加入我們沒多久，但不要懷疑你在我們心中的地位。”

“……”比利張了張嘴。

太溫和了，瑪麗他們對他的態度實在是太溫和了，這讓他受寵若驚的同時，還在懊惱瑪麗的這些話並沒有讓她們世界的比利聽到。

“我很抱歉，瑪麗，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

比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認真地對眾人說道，“我已經去找過巫師了，我和他會想辦法儘快聯係你們的比利，讓我們兩人的靈魂給換回來。”

“等一下，靈魂？換回來？”原本表情一片柔和的瑪麗猛地站了起來，她死死地盯著坐在她麵前的比利。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弗雷迪他們也跟著愣住。

啥，比利原來不是雙重人格嗎？

“啊？你們剛才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嗎？”同樣茫然起來的還有比利，他遲疑地說，“所以你們不知道我和你們的比利換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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