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市異處局分局裡,作為第一個英勇發出通知的人,方延理所當然地被幸災樂禍的幾個隊友推出來,作為這次烏龍事件的負責人。
他看著坐在他對麵,臉上沒什麼表情的不夜侯,硬著頭皮將茶杯向前推:
“不夜侯前輩,您請喝茶。”
“這次我們是接到了用靈力送過來的帶定位的求救信號———”方延努力解釋,“然後趕過去的時候您在的位置怨氣太強,在靈力感應裡堪比重危逃犯.......”
方延說著說著心裡一咯噔,怎麼有種越描越黑的完蛋感?
他們特異組如果需要對某個危險地點進行包抄,靠的就不是肉眼識彆,而是靈力感應,晚上包抄過去時那棟彆墅的五樓,靈力感應反饋回來的狀態呈現在意識裡,就像無光夜晚點亮的千瓦燈泡,主打就是一個極其引人注意的耀眼囂張。
那濃厚到可怖的怨氣讓四組一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更彆提透過隻剩框架的玻璃天頂,還能聞到似有若無的血腥氣———真的很難不懷疑是通緝榜上有名的人在此處犯案。
方延真誠、努力、戰戰兢兢,虞荼拿起他推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熱茶。他倒也沒怎麼生氣,就之前那種情況,四組能想著先和他談判而不是抄家夥直接上,就已經算是很理智了。
虞荼慢慢呼出一口熱氣,決定不能自己一個人心塞:“用靈力發求救信號的是諦長卿。”
方延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虞荼非常貼心地重複了一遍:“諦長卿。”
方延:“.......?”
在方延身後坐了一排的特異四組:“.......?”
方延脫口而出:“不是,他有病啊?!”
裡世界通緝榜第一名朝特異組報警———好可怕的年度冷笑話。
其實虞荼也很讚成方延剛剛脫口而出的“諦長卿有病”的觀點,他真的不能理解諦長卿的腦回路,報警把他坑到異處局,難道不怕他一氣之下把百裡誠的殘魂給他們嗎?還是說諦長卿是特異組在裡世界的臥底?
虞荼很快在心裡排除了第二個可能,因為諦長卿並不在意普通人的性命,就像喪命的百裡誠,諦長卿隻在乎他的死亡有沒有趣,對人命全然漠視。
但除去這些略微靠譜的猜測,就隻剩下一個不像可能的可能———諦長卿就是個純純的樂子人,做事隨心所欲。
就像他動手毀壞百裡誠的殘魂,毀了一部分後被他阻止,他就不繼續動手了,朝他要鮫人骸骨,他不給,諦長卿也算了,甚至諦長卿報警,虞荼也懷疑他就是想看他和特異組來場烏龍,能打起來最好,不打起來也尷尬。
越想越覺得這個離猜測靠譜的虞荼:“.......”
下次見麵,他一定要把這個人吊起來打!
方延已經把自己所能知道的都交代完了,虞荼看著他努力的表情,安慰道:“誤會弄清就行,我
不太介意。”
他們從實化的記憶碎片裡出來時已經半夜,半夜為了普通人的安全連夜出任務,是很了不起的英雄行為,雖然是烏龍,但虞荼覺得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謝謝您的體諒。”方延終於完成了組裡交代的重大任務,剛剛還坐得直直的,現在就像個沒正形的史萊姆,恨不得直接癱成一團,他的目光飄向虞荼手腕上的潮流骨頭手鏈,“方便問問您......它現在還有危害嗎?需要我們幫您處理嗎?”
不夜侯前輩一進會客室,安在會客室門口的檢測器顏色直接變了,檢測結果發到他們四組每個人的腕表上,怨氣值強度讓人膽戰心驚。
方延說完後,手鏈上的頭骨轉動,他和空洞洞的骷髏眼眶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視線,符咒加持過的雙眼裡,怨氣向他的方向蠢蠢欲動。
方延:“.......”
他慫慫地縮了縮脖子,椅子悄悄往後挪了幾l厘米,然後感覺有什麼抵住了他後退的步伐,他用餘光瞄了瞄,沈從伸出一隻腳,蹬在他的椅背上。
方延:“......”
他在心裡默默地紮沈從的小人。
不夜侯或許注意到了,又或許沒有注意到,他隻是微笑著表示了拒絕,轉而提了另一個問題:“你們準備怎麼處理百裡氏旗下的安心藥業?”
安心藥業在醫藥界也算一個老牌集團,旗下除了常規藥物外,專供一款特殊的口服液,名為長生口服液,算是保健品類彆中的翹楚。
安心藥業的最大控股人百裡誠已經死去,而他的兒子早在很多年前就已車禍去世,隻剩下他的孫子百裡明。
股權的更迭倒還算好辦,困難的是長生口服液這款產品,這款產品加入了比例被稀釋到很難檢測出的鮫人血肉,所以百裡誠也好,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