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公幾乎也在同時意識到了,那些一瞬間就殺了他一群老鼠的厲害妖鬼,和麵前這兩個挾持了他孫兒的人是一夥的。
打不過。他在眨眼間權衡了敵我雙方的實力情況,馬上決定認輸投敵。
他就是靠著自己牆頭草般能屈能伸,才活到現在。
隨著那些黑色蛛絲一同出現的於音,腳才踩到地麵,祿公就換了張可憐的臉,上前拜倒,一點不在乎臉麵。
“是小人孤陋寡聞,不知道世上還有您這等神仙降世,小人惶恐!若是不嫌棄,小人願意為您鞍前馬後,任憑差遣,隻求能留小人一命!”
敵人這一突然變臉的絕技,讓第一次見識到的鳴與大為警惕。
他對突然出現的於音提醒道:“於音小心,這是妖鬼祿公,你離他遠一些,他這樣示弱,恐怕是想讓你放下防備要趁機傷你!”
一頓話說得敵我雙方都是沉默。
牧羿:誰傷誰?祿公,這個惜命膽小的家夥都被妖鬼絲巢嚇得屁滾尿流了,鳴與老師看不出來嗎?
祿公:我傷誰?我要能傷他還會跪在這求饒?
但他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還要裝得更弱小無害一些,一張老臉苦瓜似的:
“真是誤會了,我哪裡敢對諸位不利,方才隻是因為孫兒被抓才一時情急。”
他的目光瞄過牧羿手裡的布袋,垂下的眼睛裡一抹藏起的凶意。
今日之事他都記著了,但凡今日能逃脫,他必要徐徐圖之,將這兩人都殺了,才能解今日之恨!
祿公的求饒不要錢地往外吐,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誰看了都要覺得他們二個年輕小夥子在欺負老人家。
在場隻有鳴與一個搞不太清楚情況,看看祿公,又看看於音,眼中疑惑濃厚。
他不是傻,隻是和武勁一樣,於音柔弱的形象在心裡根深蒂固,一時轉不過彎,因此無法理解和他們打了一個照麵的妖鬼,突然開始向“柔弱”的於音求饒。
於音任由祿公哭訴,對牧羿伸手。
牧羿頭皮一緊,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上前把裝了鼠孩子的布袋交到他手上,又兩步退至鳴與身後。
於音將不停掙紮的鼠孩子抓在手裡,祿公虛假的哭求表情裡,頓時流露出相當真切的焦急。
幾根黑線鑽入臉帶戾氣的鼠孩子腦袋裡,他停止掙紮,變得木然,乖乖站在於音腳邊。
祿公看他控製自己孫兒,險些沒控製住露出猙獰的嘴臉,那些退到牆角的鼠群都眼冒紅光支起身體。
於音沒在意他這點躁動和憤怒,修長的手搭在鼠孩子的腦袋上,用他的嘴說道:“你跑得真快,我還有話要問你。”
小孩童稚的聲音,卻是高高在上的成人語氣,似笑非笑更帶著深深的惡意。
祿公看著自己的孫兒,低下頭,勉強重新露出討好的神情:“您問,隻要您能放過我們爺孫,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你在
茶州城這麼久,混跡在這些家族權貴之中,肯定知道,除了甄家那群人,還有誰想要我的大哥死,還有誰要算計他。”
祿公沒有一點猶豫,把自己之前的合作夥伴們都抖落了個乾淨。
不僅是他們想要算計於光的事,還有他們對於光殺死龍女娘娘的不滿,往日和甄家的來往,全都說了。
隻是絕口不提自己在其中起的作用和提的建議。
“隻有這些?”於音問。
祿公瞧不見他的臉色,不由在心裡推測,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快把茶州城所有大家族全都說完了,他還覺得太少不成?
擅於揣摩人心的祿公又試探著開始說其他中小家族:
“雖然這些人沒對您的大哥有壞心,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爭搶著要供奉龍女娘娘,還選了自己家人前去侍奉娘娘……”
有滿城的老鼠當耳目,祿公知道茶州城幾乎所有的秘密和消息。
上到殺人放火謀財害命,下到拌嘴吵架私會偷情。
於音聽了滿耳朵傷天害理的惡事,終於滿意點頭。
這樣,他把這些大小家族全都處理了,等於光出來,也有正當的理由和他交代。
好讓大哥知道,他殺那些人可不是在做惡事。
“可以了,你說得很好。”於音放開鼠孩子的腦袋。
在收集探聽消息上,祿公確實挺好用,也足夠聰明乖覺。
滔滔不絕的祿公神情一喜:“能幫上您是我的福氣,您滿意就好。”
牧羿也聽出來於音的滿意,欲言又止地皺眉。
上輩子祿公就是妖鬼絲巢的下屬,這一次難不成他還準備收了這個祿公?
這家夥狡猾,包藏禍心,用不好隻會帶來更大的災禍。
皺起的眉毛忽然一抖,牧羿睜大的眼睛裡倒映出被蛛絲包裹的祿公。
上一刻還在滿意誇讚祿公的妖鬼絲巢,下一刻竟然直接把他殺了,連那個被控製的鼠孩子都沒放過。
於音感受著祿公爺孫從掙紮到死去的動靜,收回了饜足的蛛絲。
就這麼殺了祿公確實可惜,但他想要害於光,就留他不得。
站在一邊等著他處理完這件事,鳴與才出聲詢問:“於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大哥和武勁呢?”
於音朝牧羿招招手。
牧羿嘴角一抽,不情不願地走過去,被他用手按著腦袋。
牧羿突然麵色大變:“你說大哥被甄家人使計,埋進了徽連山的礦洞裡!”
片刻後,鳴與匆匆趕往徽連山,留下牧羿跟著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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