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節過後,珀露特又在瑪格堡待了三天,終於還是要離開了。
作為一個“奪權失敗遠避北方”的主教,他選擇新建聖殿的地點是圖斯河。
北地遼闊,圖斯河與波洛托什相隔不算近,普通人快馬趕路也需要一兩天。
於漠騎著馬,將人送出去幾十裡。
“這一次分彆,又要有一段時間不能見麵了,厄洛倫,再送我一段路吧。”珀露特不舍地望著戀人,語氣憂愁。
就是因為他這個話術,於漠才一送再送,送了他這麼遠。
縱容了他幾次的領主不打算讓他再得寸進尺:
“再送下去,我就要把你送到波洛托什邊界了,你是想讓我直接把你送到圖斯河?”
見這一招沒用,主教閣下臉上逼真的失落一掃而空,他微笑起來:“怎麼不可以呢,厄洛倫還沒去過圖斯河吧,不想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嗎?”
“就算要去,也不是現在。”於漠停在原地,不再往前。
“再見,珀露特。”
“好吧。”珀露特長歎一口氣,“我期待下一次和你見麵,你知道的,我隨時歡迎你來。”
“嗯。”
“那你什麼時候會來呢?”
“合適的時候。”
主教閣下都要走了,又轉身回來問:“是覺得圖斯河太遠了嗎?我去嘗試煉製傳送卷軸怎麼樣?”
他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又像是分外認真。
“你可以試試。”
“那就說好了。”
粘人的主教終於走了。
整個城堡裡最高興的人是阿莫斯。不為彆的,他就是關心老師的身體。
阿莫斯最開始看到老師和主教閣下的相處,總覺得老師態度太冷淡,但近來他才發現不是那樣。
他的老師,表麵上冷漠,但私底下對於主教閣下太縱容了!
彆的不說,就說這幾天主教閣下準備離開瑪格堡,借著這個原因一直霸占著老師,而老師為了應付他,補充精力的藥劑都喝了十幾瓶。
這麼耽誤老師工作,老師都沒和他生氣,今天竟然還親自把他送到這麼遠,又耽誤了半天工作!
短短時間裡,那個德高望重知識淵博深不可測的主教閣下,在阿莫斯心目中,已經成為了一個滿嘴甜言蜜語擅長勾引老師的妖精。
珀露特一走,於漠恢複了之前的工作強度,每天一早出門在外奔波,晚上回來還要點著魔法燈處理公務。
波洛托什最冷的季節已經過去,溫度逐漸升高一些,不再有那麼凜冽的寒風。
整個波洛托什,都像是進入了遲來的春天,從嚴寒中複蘇,露出欣欣向榮的姿態。
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走上了正軌,於漠終於可以緩一口氣,歇一歇。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幾個月沒有動靜的主教時,圖斯河的新聖殿宣布落成,主教珀露特閣下邀請北方各個領主貴族們前
往圖斯河聖殿參加儀式。
時機巧合得讓於漠不得不懷疑他是否一直關注著波洛托什裡的情況,知道他現在有空,才恰到好處地定下了時間。
這是一件大事,幾乎所有的領主和貴族們都不會拒絕這一份邀請。
許多沒受到邀請的小貴族們,也打探著消息,自發前去瞻仰這位主教的風姿,最好能被聖殿庇佑。
這是北地一年中最舒適的氣候,不冷不熱,植物飛速生長,趕著另一場寒冬到來前,拚命展現出自己一生中最絢爛的生命力。
連街上衣不蔽體的窮人們也好過了很多,至少野地裡能找到些吃的,不會輕易被餓死,晚上躺在外麵的地上睡覺也不會被凍死。
圖斯河不像地處更北部的波洛托什,是北方最繁華的地方,又被稱作北方的小王都。
北方的平民們對於光明太陽神的信仰並沒有王城裡那麼熱烈,因為他們並沒有感受過“光明”的眷顧,隻有不斷壓榨他們的領主,活著就很吃力了。
與之相反的,是北方的大小貴族,他們無比向往聖殿,就像向往王城一樣。
過去聖殿隻在王城,如今北方也有了自己的聖殿,這叫他們怎麼能不高興。
有了主教閣下坐鎮,就算爆發可怕的死病,他們也不至於沒地方求救。
因為這一點,就有大把貴族捧著金幣來為主教閣下建造新聖殿,祈求他能庇佑自己的地盤。
因為這份殷切,圖斯河兩天內就擠滿了大小貴族。
於漠是來得最晚的,連比他更遠一些的領主都已經先趕到了。
“怎麼感覺他們不是很歡迎領主?”
“領主好像被這群貴族排擠孤立了。”
身後兩個騎士小聲議論,於漠在那些貴族們複雜中隱隱帶著排斥的注視中走過他們身邊,沒有主動去和任何貴族交談。
這很正常,作為波洛托什的領主,於漠擁有這麼一大塊領地,又是一位年輕的侯爵,可是他做的事一點都不“貴族”。
他不僅沒有隔三差五舉辦宴會來和其他貴族聯絡感情,還在領地上做出了一係列出格的改變,吸引了不少其他領地的領民偷偷搬遷到波洛托什。
另外,在場大部分貴族都是北地土生土長的人,少部分來自王都的貴族也都和本地貴族聯姻。
再看看於漠,還是個遠近聞名的單身漢,連一位能帶他打入北地貴族圈中的人都沒有。
這一切,造就了於漠此時在這裡被孤立的狀況。
於漠本人對此沒有任何表示,他獨自站在角落,看向走廊外種著的一片白薔薇。
這裡不適合種植薔薇,但這片薔薇長得很好。
於漠的到來讓場上安靜了片刻,很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