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光輝帝國北部,一列長長的隊伍披著凜冽的風行走在廣闊的原野上。
細碎的雪粒打在騎士的鎧甲上,發出叮叮的聲音。
“波洛托什怎麼會這麼冷,比王城要冷多了,才這個季節就開始下雪。”
隊伍中一個騎士拉起麵罩,聲音在風中嗡嗡。
“那當然,這裡已經是帝國北部了,聽說這裡一年有一半都是冬天。”旁邊一個騎士說。
“真不敢相信,這裡都已經這麼冷了,更北邊的瑪格堡會是什麼樣。”
他們都是塞西爾侯爵的騎士隊,半個月前跟著塞西爾侯爵從王城前往波洛托什。
這邊一片都被陛下劃分為塞西爾侯爵的領地。
原本夏莉公主舍不得,陛下也希望塞西爾侯爵留在王城,但塞西爾侯爵拒絕了,帶著騎士和一群人來到這裡。
他們這些騎士都不太明白,能留在王城過舒舒服服的日子為什麼不過,畢竟許多有領地的貴族都是這樣,留在王城,隻要領地能送來足夠他們揮霍的稅金就夠了。
但他們隻敢在私底下討論兩句,卻沒人敢到塞西爾侯爵麵前說什麼。
這位塞西爾侯爵過分年輕,長得也不凶神惡煞,但就是有種讓人看著不由自主畏懼聽從的氣質。
就像這北地的風和雪一樣。
他們一群高大健壯的騎士,在塞西爾侯爵麵前聽從吩咐時,都不敢多看他的臉。
不過彆說他們這群騎士了,就是塞西爾侯爵帶來的那群魔法師,都不敢在塞西爾侯爵麵前大聲說話。
這時候的貴族都喜歡供養魔法師,但魔法師想要成長實在太難了,稍微厲害些的都是聖殿的魔法師,貴族們通常供養個兩三位就不錯了。
可是,這個隊伍裡,竟然有十幾l個專屬於塞西爾侯爵的魔法師!
而且看樣子都對塞西爾侯爵很恭敬,這簡直太驚人了!
“我從前看過的那些魔法師都很倨傲,特彆是厲害的,但這些魔法師,看起來都很聽侯爵的話,我們侯爵真是厲害!”
年輕的騎士崇拜地望著前方騎馬的侯爵身影。
“我聽說,那是因為侯爵自己也會魔法,才能壓得住這些魔法師。”一位年長的騎士說。
年輕騎士詫異:“什麼?侯爵是更厲害的魔法師嗎?之前怎麼沒聽說過,也沒看過侯爵使用魔法?”
回答的騎士更加小聲:“因為侯爵的魔法不是光明魔法,也沒有經過聖殿的教導和認可。”
“啊?那這不是……”把異端兩個字咽下去,年輕騎士臉上有些糾結,“聖殿難道不會……”
說到一半,他也想起來那個傳言,珀露特主教非常喜愛塞西爾侯爵。
現在教皇去世,聖殿都掌握在兩位紅衣主教手裡,聖殿的人就算聽到些風聲,又怎麼會去找塞西爾侯爵的麻煩。
“說起聖殿,下一任教皇會是哪一位繼任呢?”
“還不確定,我聽說聖殿兩位紅衣主教的支持者吵得厲害。()”
按照年紀肯定是克羅夫特主教,但珀露特主教我見過一次,那真是一位和善的閣下,還為我治好了身上的傷,真希望他能成為新的教皇。?()?[()”
騎士們很快轉換了話題。
因為隊伍裡還帶著許多馬車,載著不少東西,他們隻能慢慢騎著馬走,路上無聊得隻能聚在一起聊天解悶。
於漠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從來沒管過隊伍裡這些人的閒聊,隻要不耽誤趕路就可以。
他爵位提升太快,黑發黑眼的外貌又不是主流,再加上和珀露特主教不清不楚的傳言,外麵關於他的種種猜測從沒有少過。
在夏莉成為公主後,甚至有流傳說他是惡魔,誘惑了主教,又控製了皇帝——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沒錯。
一行人又走了一天,終於穿過波洛托什,來到了目的地瑪格堡。
結束這漫長的趕路,所有人都放鬆下來,開始適應新環境。
於漠簡單處理了其他事,重點安排他帶來的那群魔法師。
他這次帶來的魔法師遠遠不止隊伍裡猜測的十幾l位,而是將近一百個。
他把星辰會的成員帶了一半來,包括後來陸續收納的那些。
並且這隻是一個開始,在這裡熟悉後,星辰會剩下那些也要過來。
死病蔓延的一大原因是大陸上神係力量不平衡,於漠早就思考過能不能延緩死病蔓延的速度,波洛托什就是他第一個試驗地。
恰好,帝國北部死病蔓延,連聖殿在這裡的分殿都撤走了,沒人監管。
這裡很適合發展黑夜係神明信仰。
他帶來的這些黑夜係魔法師,有“死亡”“複仇”等等各種不同的信仰,但歸根結底,都是黑夜係,歸屬於“月亮”之下。
就像太陽神殿裡,其實還有“健康”“豐收”“知識”的神明信仰,都歸屬於“太陽”,隻是一切其他信仰都被太陽壓得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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