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存知傷得太重,失去意識被於樂攬上金車,一路招搖地帶回魔道。
讓人清理了他一身血汙傷口,又將人放到自己的寢宮裡,這臉色蒼白的俊美男子都不曾睜眼。
就這麼過了兩日,莫存知終於在一陣女子的竊竊私語中醒來。
“王隻是想要羞辱仙道,肯定不是真心喜愛他!”
“可他長得好生俊美,我從未見過如此長相優越的男子,多看一眼,我的心都怦怦跳呢。”
“哼,臉長得再好看又怎麼樣!”女子嬌俏的聲音裡帶著酸氣,“他是個男子,我們王肯定是喜歡女子的!王對我們姐妹們向來最溫柔了!”
“倒也是,隻是王親口說了要叫他當王後,我們又不能違背王的命令。”
“就、就算他是名義上的王後,肯定也不會得到王的寵愛的!”
莫存知沒有聽清這些議論,他睜眼的一瞬間,還沉浸在之前無休止的殺戮中,身體下意識緊繃。
手中空空的感覺,和昏迷前的記憶同時蘇醒,莫存知從床上坐起。
眼前血色的紅散去,他看見床前雕金嵌玉的劍架,他的劍就擺在上麵,劍身的血汙都被擦拭乾淨。
隨後他才發現這屋內布置擺飾極儘奢華,帶著異域氣息的彩色與大麵積金色交織,不似仙道中清淨高雅。
室內堂皇明亮,蓋在身上的薄衾似水涼滑,淡淡的香氣隨角落中的香爐飄蕩。
莫存知隻穿著中衣,掀被坐起。旁邊的架子上擺著一件紅色外袍,除此之外,看不見其他衣物。
殿外幾l個侍女說著話,忽然聽到殿門打開,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走出來。
幾l個人都愣了愣,包括那滿嘴酸話,嚷嚷王絕不會喜歡這種男子的侍女。
她們愣愣看著莫存知,莫存知也看著她們。
六名女子,春花秋月,清純妖嬈,各有其美。
但莫存知第一眼看到的並非她們容貌,而是她們身上的魔氣。
多年除魔經驗,讓他險些條件反射,提劍就殺。但這種衝動很快又被他壓下去。
今非昔比了。
大約是他身上的殺氣太強了些,幾l個女子從美色的衝擊中回神,都大驚失色,擺出防備的姿態,警告道:
“你、你可不要亂來,如今在我們魔道地盤!在極樂國王宮,你敢隨意殺人,王不會罷休的!”
莫存知抓著手中的劍,越過她們往外走。
幾l人又瞪大眼睛連忙跟上,阻攔他的去路:“你要去哪裡?你不可以亂走的!”
“王後!快回殿中去吧,王說了要你好好養傷的,王後!”
有個侍女喊。
莫存知猝然停步:“我不是王後。”
侍女小聲說:“王說了你是,你就是王後呀。”
另一個侍女哼哼:“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不願意當王後多得是人願意,拿喬什麼,不要臉的狐媚子!”
不要臉的狐媚子。
莫存知沉默。
他這輩子,還從未被人用這種詞彙形容過。
他木然地拔出手中的劍。
於樂在黃金台上處理幾l個不聽話的魔族。
他在五嶽仙門前,雷厲風行廢掉了兩個國的王,另外兩個迫於當時的形勢認了他為主,但回到自己的地盤,難免又生出許多小心思。
於樂很歡迎他們鬨事,這樣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吸取他們的魔氣。
畢竟那些已經臣服於他的下屬,沒犯什麼事的時候,他也不好直接把人吸空了。
四國中,大部分玄丹境表麵投誠,小部分逃到夜原城,還有小部分因為各種原因,不認可他這個新王,想要殺他。
這一部分此時都在黃金台上躺著。
濃豔的血色在高台上汨汨流淌,流進地上金色牡丹紋路中,開出鮮豔的紅牡丹。
於樂的靴子就踩在這大朵盛開的血色牡丹之上,身上華麗衣袍都染著血。
“想要殺我,我給了機會,可惜,你們沒把握住。”
身上血快流乾的一個魔族瞪著銅鈴大的眼睛,趴在地上,滿臉的橫肉都寫著猙獰。
像他這樣的,還有十幾l個,都癱在地上。
於樂走到他身旁,腳尖踩在這凶神惡煞壯碩如小山的魔族臉上,伸出手指撥弄他耳垂上掛著的一枚嬰兒頭骨。
“好彆致的耳環。”腳尖又挪到他的鼻子上,留下血色的鞋印,語氣嫌棄,“好醜的一張臉。”
這魔族大吼,搖頭晃腦:“我達來將軍隻效忠巨隕王!不會聽你這黃口小兒號令!”
於樂一點也不生氣,笑著對周圍的魔族魔修說:“聽見了嗎,這位達來將軍好忠誠義氣啊!我要封他為魔道第一忠誠將軍!”
周圍的一群人哄笑。
於樂抬抬手示意他們安靜,臉上神情天真又殘酷:“我是很欣賞他的,所以你們把他帶去鬥場,好生招待。”
莫存知來到這裡時,黃金台上流血的那些魔族,已經被圍觀的魔族抬走了一大半,隻剩寥寥幾l個。
上一刻,眾魔族還在熱切討論能不能分到這些將軍的一點屍身當材料,下一刻,就紛紛噤聲,稀罕地瞧著被王搶回來的王後。
瞧著第一眼,長得好!
第二眼,這也不像個王後的模樣,尤其這樣高這樣冷的男子,和他們王站在一起,比王還要高呢!
除了被於樂帶去五嶽仙門的部分魔修,極樂國內更多的是修為低微的小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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